G-7支部。
办公楼后面的小操场上躺满了穿着血迹斑斑的海军、以及后来加入战斗的民众——原本,码头处的大操场是一个更合适的地方。
不过,那里本就因为蓝染和卡塔库栗的战斗而毁得不像样子,找不到一块平整的地方。更是因为夏洛特·欧文后来的自爆,缺了一个大口。
海水倒灌行成了一个不小的旋涡,上头却依旧热浪滚滚,只要不想死,没人会去那里。
原安东上校已经被蓝染安排着,扣上了粗糙的海楼石手铐,关进了地牢。
“那么,就拜托你了,斯派德。”
说着,蓝染就将手铐并牢门的钥匙递给已经恢复了一些的一等兵。
斯派德看看眼前微笑着的年轻少将,侧头冲着里面已经被扒下了正义大衣的安东示意了一下,耷拉着的眼角看起来格外凶残。
“你倒不怕我活生生撕了他?”
少将回答是把钥匙往士兵眼前递了递,“我相信你,斯派德。”
青年嗤笑了一声,一看就是军营里那种叫人最为头疼的刺头——否则以他今天在战场的表现,也不至于至今只是一个一等兵。
他反问道:“相信?”
蓝染轻笑一声:“至少,我相信你不会让他现在就死,那太轻松了,不是吗?”
斯派德看看眼前这双一动不动地托着钥匙的手,沉默了一下,接过来。
“对,是太轻松了。”
青年眼中似有血光闪过。
少将似无所查,放下了这一桩事情之后,就急匆匆地向外走去。整个支部十去七八,人数少了的确方便管理,但是有用的人手也跟着少了很多。
医护人员都找不出几个来,但是,一场大战之后,还活着的这些海军有几个身上能不带伤?
这样的情况之下,就连蓝染都脱下了正义风衣,挽起了袖子,给唯一的老医生打下手。
“酒来了。”
光看身形和健壮完全搭不上边的少年将领面不改色地将手中的大酒桶往地上一搁,举重若轻的样子没有半分的勉强。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抱着各种各样物资的镇民,老的少的、高的矮的,一个个红着眼,还要挤出笑来。
这些生活在这里的镇民多是海军的家眷,这一场战争,几乎没一个家庭能够保全。
但是,没有咒骂,更没有抱怨。
联络员诺威尔现在就被蓝染带在身边,负责帮忙,也负责将他的命令传达下去。
他沉默着,抱着从各家中找出来的珍贵药物的手有点发紧。
一个伤势轻一点的士兵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还给了他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
满目疮痍的世界,似乎就因为这些还带着眼泪的微笑,叫这满地的鲜血看起来不再那么烧灼人心。
这就是,怜悯生者……吗?
联络员低下头,默默将药物递给干净的衣物上已经占满了肮脏血污的少将——即使在和海贼的战斗中,这个实力强悍的少将都没有沾上一丝灰尘。
蓝染没有接,笑着让开身体,露出后面半蹲着给伤员包扎的老医生。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药拿过来!”
“啊……哦!”
“拿止血的,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是!”
欣慰地看着这一幕,年轻的少将环视一周操场,基本上重伤员的伤势已经在老医生的治疗下稳定了下来。
现在,只要G-5的医疗支援及时赶到,就不会再出现叫人难以接受的悲剧。
“那个,蓝染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