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中走出之人,年纪二十多岁,长相很普通,神色很倨傲,一袭华美的文人服饰,外裹名贵的狐皮裘衣,手中还把玩着一块美玉。
来到此人面前,阎成泽恭敬一礼,随后伸手指向张涯。
整个场景都看在眼中,张涯双眼不由微微一闭。
嘿!貌似冲我来滴?
伸手扯住胡大根,他低声说道:“根叔、兴哥儿!稍安勿躁,先消消气,看他们要干什么?”
如此情景,胡家父子也迷糊起来,不清楚阎成泽等人要干什么。父子二人便听从张涯的建议,攥紧拳头稍微后退半步。
面对不速之客,张涯显得很轻松,双臂自然下垂,神色保持淡然,更无需客气之类的言语,请他们入大宅院一叙。
在塬地众人之中,他的衣着显得另类。
狐皮年轻文人早就注意到他。
得到阎成泽的确定后,此人嘴角微微扬起了,流露出丝丝不屑之意。
未几,冲着张涯歪斜拱手,狐皮年轻文人干瘪的笑道:“哈哈!喜闻张小郎精通诗文,许某特意踏雪前来,以文会友、赞雪后美景。”
卧槽!这是什么操作?
大冷天之中卖骚啊!
对来人的出招,张涯虽有所准备。但此时此刻,他心中亦禁不住爆个粗口,觉得这货的脑子肯定进水了。
他再次瞅瞅阎成泽等人,感觉后面的牛车内,应该还有一人。
“噢!文会友、赞雪景?在下年少,嫌弃天冷,尔等请回。”神色依旧淡然,张涯平静说道,语气中没任何情绪。
见张涯连姓名都不问,就如此无视的拒绝他,狐皮年轻文人的脸色,顿时挂不住了,客套的假笑亦瞬间转为怒容。
“哼!汝这小郎,真是无礼!”
此人一抖裘衣,言辞激烈道,“吾乃本府举子,姓许名新炎,闻汝剽窃他人诗句,特来劝说尔,莫误入歧途。”
北宋具体的科举流程,张涯虽不晓得其中细节。
但他从胡常兴、高辛轩等文人口中,亦知道通过了州府的解试,便成为了‘举子’或称‘贡生’,从而有资格前往东京参加‘省试’。
从这个时代的文化普及率来说,成为‘举子’之人还是相当有地位的。
张涯依旧不动声色,心中却在快速盘算起来。
上一次,他挥手赶走阎成泽之后,需抓紧时间起家立业,并未询问胡家父子,他们到底和此人有何冤仇。
只晓得此人亦是铁冶铺出身。此时,阎成泽竟找来举子为依靠,还前来找补一二,或是有其它目的……
不清楚其中有何情况,张涯只好消极对应,期望来人露出马脚,便能有所针对性应变,免得被来人给坑了。
他稍稍歪起头,嘴角微翘说道:“喔!剽窃诗句啊,是何人所言,又有何凭证,真是无稽之谈。罢了,和汝不相知,还是离去吧……”
根据阎成泽所述情况,张涯只有十四五岁,正值性情暴躁的年龄段,许新炎原本觉得,就算张涯通文墨,但没什么城府。
在他看来,三言两语就能激怒张涯。
但此时的情况,是张涯淡然的可怕,完全没有少年之锐利,行为表现如同一堵墙,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见无法对付一位少年,许新炎更是拉不下脸面。
“尔小小年纪,就如此顽劣,不停教诲之言……哼!待吾返城后,去州学小相公那里,帮汝叙说一翻。”
“噢!无碍,请吧!”张涯依旧淡然无视。
这些时日,他从得到的信息中,总结出一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