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之后,张涯决定舍弃一些信用值。
匠人、村民们的工费,依旧按原计划进行;结算雕版印坊尾款之时,分为两次支付出去,并尽量滞后几日,以度过青黄不接的关卡。
若是发生意外,资金流运转不下去,只能暂停塬地上的工程。反正是白手起家,谁能保住一次性成功。
做人嘛,就要豁达些。张涯既然想开了,就该干嘛干嘛。
读书练字、骑马遛狗、巡视塬地、督促铁冶房;杨福树几人完成割草投放后,安排他们赶牛开磨兽骨粉,一切都平平稳稳。
转眼间,就过了七日,又有一股强冷空气过境,下了一点毛毛雪之后,天气越发寒冷,已被改成雨水汇聚坑的暂养池开始结冰。
好在经过徐五他们,日夜不息的辛劳工作,繁育池塘蓄水完毕,比计划提前几日,达到安全深度两米多。
而且,这还是新鲜的地下水,虽流经简易输水沟有所降温,但汇聚到池塘中之时,温度亦能保持十来度,几十尾亲鱼安然无恙。
安排徐五、钟大力等人从道观撤离,加入陈阿材开挖养鱼池的大军,以期加快工程进展,缩短整个工期,节省总体成本。
张涯牵着灵犬‘黑枪’,矗立在大池塘边,凝视整个工地良久,感觉若是重新分配人员组合,将能再次提升些劳动效率。
他刚要唤过陈阿材,钟三牛满脸紧张之色,急匆匆跑来喊道。
“小郎君!不好了!三柱子跌倒,被铁锹伤看腿,流了很多血……”
张涯心中咯噔一下,却保持淡定之色。
手中一抖皮绳,让‘黑枪’起身,他平淡说道:“三叔!你不要慌,带他去宅院,我亲自处理……陈四哥,你们就别去了,丽莎能给我打下手。”
这个时代的医术,对于平常的感冒发热,有桂枝汤、姜汤茶等成熟的治疗方式,加上人们的抵抗力普遍不错,倒是没什么大碍。
不过,由于卫生条件、微观条件的限制,外伤引发的后果就很严重,特别是铁器之类的伤害,发炎溃烂常有之事,以及致命的破伤风、败血症。
伤风感冒和其它中医内科,没有系统、正确的理论学习,以及长期的医疗实践,根本无法正确判断病情,准确用药更无从谈起。
张涯凭借一本医书,只能了解到保健养生知识,认识些中草药,再结合前世的记忆,搞出杀虫丸、祛虱剂这类简单成药。
他的主要精力还在外伤上,还是简单的皮肤外伤,若是腹部、胸腔的开放性伤口,基本没啥有效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就算是这样,在钟三牛他们眼中,流血不止、十分吓人的外伤,张涯还是能够有效处理的。
依然是盐水清洗,酒精消毒,缝合之时,盐水不断,采用干净的麻布包扎,最大限度的杜绝污染,再用能抗菌的草药加强。
缝合包扎完毕,张涯想了想,笑着说道:“柱子哥!你暂且住在客房,过些时日就好了……不过,好端端的,怎么会跌倒?”
“小郎君!俺的腿抽筋了,一个没扶好,刚好歪到铁锹上,还冲着刃口,真是太倒霉了,都没法上工了……”
“哦!原来是这样。”
张涯眉头微挑,继而淡定道,“柱子哥!不要担心了,这算是工伤。养伤期间,你的工费照付。”
安抚伤患后,他颇有些头疼。觉得是自己考虑不周,缺乏此类工程经验,否则的话,这种意外完全能够避免。
腿抽筋不过是缺钙的表现。张涯再次返回工地,重新分配人员组合后,让陈阿材询问有关情况。
不管是匠人们,还是村民们,腿抽筋的情况竟然有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