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大街新开了一家高明百货,现在就成为了整个青龙大街,甚至半个南城最为关注的事情。
不是因为这个高明百货有多么的高档,或者有多么的新奇,而是因为好几天过去了,这家店铺的掌柜依旧没有带着礼金去往吴家。
青龙街众掌柜开始还以为他们新来乍到不懂规矩,有些好心的便特地跑进店里去提醒一声。然而随后传出的消息让人大跌眼镜,人家不是不知道,而是根本没这个打算。
一时间,这家还没开业的商铺就成为了绝对的焦点,大家从门前过都忍不住多往里面看上几眼,然后摇摇头叹息。
也有人幸灾乐祸,这回又有好戏看了。
“王掌柜,这又来了一家不怕死的,我记得上回跟青龙会对着干的还是街尾那家胭脂铺吧,这都已经是前年的事了吧,听说那家掌柜的现在把店开到东风路那边去了,当年可是损失惨重啊。”
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精瘦中年人抱着手站在店门口,一脸带笑的跟对面油米铺的王掌柜说到。
“呵呵,”那王掌柜瞧瞧那高明百货,笑了两声道:
“钱掌柜你怕是还不知道,那店确实是搬到东风路去了,可你以为青龙会就这么容易让他走了?”
说着很是鄙夷的白了那钱掌柜一眼,接着说道:“他那店搬过去以后还没开到一个月,店里的东西就被人在半夜里搬了个精光,就连那守夜的两个伙计也被打了个半死。”
“武家放话说了,只要他们还在这平阳州做生意,开一家他们搬一家,那掌柜的早就死了心,带着家人回南边去了。”
钱掌柜听闻之后,神情变得很是难看,张大了嘴巴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又摇摇头,转身回到店里去。
还有些人冷眼旁观,也有人很生气。
“这个莽夫!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何必非要拿个脑袋去碰石头!本以为他那侄子年少不懂事,没想到那刘兴生也是一根筋,现在只怕是后悔都已经晚了!”
陆家的绸缎庄里,陆掌柜正拍着桌子大骂,语气中有生气,也有惋惜。
在他对面坐着两个差不多打扮的中年人,他们就是这“反抗联盟”的成员,如归客栈的贺掌柜和杨记成衣铺的杨掌柜,此时俱都面带忧色。
贺兴言有些不耐烦,出声劝道:“你也已经尽力劝过了,是他们自己不听,就随他去吧!长长记性也好。”
另外一个年长一些的杨锦民完全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事情,沉声道:
“上次七七我们送了一叶琉璃屏风,这次又让我们几家合着请一尊金佛,眼看这中秋就要到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过去吧。”
“哼!欺人太甚!”陆掌柜又怒了,站起身子,在大堂里面走来走去。
“这是要吸干我们的血!送琉璃还要送金佛,下次还要我们送什么?这样下去这买卖岂不是全为他们做了?”
杨锦民黑着脸无奈道:“这青龙街上家家都艰难,但像我们这么艰难的再也没有了,无非就是因为我们是外来的,更加好欺负罢了。”
“我倒是已经想开了,实在不行就关张算了,反正我年纪也大了,倒是你们...哎!”
“这街上的都是些成不了事的东西!要么就是骨头太软,要么就像那刘兴生愚蠢至极!但凡我们团结一点,哪会至于被欺负到这种地步!”陆掌柜跳着脚骂道。
青龙街上商家各自心思不同,站在焦点中心的刘掌柜自然感受到了别人的目光,他自己也是担忧得整晚难眠。
这天一大清早,刘掌柜瞪着两个黑眼圈,便带着几个新招的伙计出来进货。
就近走进一家大茶庄,马上就有伙计笑着迎了出来,道:
“这位客官早,客官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不知道来本店想买些什么茶?”
刘兴生心情稍好,点点头道:
“什么茶都要,碧螺春,毛尖,乌龙,雨前龙井,还有其他的,有一样算一样,每样都给我来30斤。”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