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见山是下铺唯一一个脱了鞋袜睡觉的，醒的又是最迟的，都下到一楼了他才整理好衣领系上外腰带，下楼梯的时候一路抱怨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就该想到中午睡的没那么踏实。”

“嘶——”

殷岩松摸了摸因为睡的半朦胧被吵醒而有些刺痛的脑袋，轻吸了口气，也觉得有点难顶。早上虽然身体累点，不过他这段时间本来就想死命练，也算是正合他意，这休息都不给休息那就难受了。

紧急集合这些并不是没发生过，一二年级的时候尤为密集，但问题在于今天的训练强度比起往日来要大不少。殷岩松所在的连除了十公里热身之外，其他正常的训练项目，除了立定，都要完成两倍的训练量，又不能超出原来的时间太久，中午回来大多数衣服都不脱倒下就睡，突然让他们爬起来又从十来层爬楼梯下来，简直是要了人的亲命。

其他的连也不好受，虽然没有全部都跟着殷岩松这个连跑步，但也都要在立定军姿之前做大量的上下蹲、俯卧撑、仰卧起坐等动作，然后才进行军姿站立，平日简简单单的一个军姿，不少人出现手抖腿抖的情况，才知道要坚持一个小时的军姿是件多么难的事情。

大概三分多钟时间，基本所有连队都在宿舍楼前面的大空地集合完毕，但看得出来，众人精神并不怎么好，努力瞪着眼皮子不让闭上的，从十楼快速走楼梯下来腿抖的，啥都有。

这次的紧急集合看起来并不是一个人的注意，全都来了，跟在黑脸连长这副营长为首，走到各自的连队的连队前，开始训话。

黑脸连长围着连队走了一圈，在殷岩松面前两三米站定，侧着身定定看着众人，半晌，才开声道：“着装都挺整齐，但有屁用？”

殷岩松站在第一批，双手贴住裤缝，忍着想抖的酸痛感，挺直了腰杆子，本来已经有点难受了，此时还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顿时觉得有点内伤。

黑脸连长站正了身子，扫了一眼众人，冷笑道：“醒得迟的，脱光衣服睡觉的，甚至正在厕所拉屎的，应该都有不少？平均脑域水平在层高段的三年级学员，即便住在十楼，十秒钟醒过来，二十秒着装，三十秒下楼，一分钟下到这里集合总行吧？要是有哪个手折脚瘸的，我再给多你三十秒？这都下不来，要用整整三分钟才到的人，你们还在学院里干什么？回家卖地瓜算了，还是要卖生的那种，烤地瓜我怕你伸手还没到，地瓜就被烤焦了。”

“军队！”

黑脸连长突然提高了声音：“要的是时速，是完成指令，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形式而耽搁延误命令，要一分钟完成的事情，有些学员为了那狗屁着装，硬是拖到了三分钟，要真有仗要打，这两分钟我们全速前进能行进多少公里了？下来的时候还有很多人拿着那外腰带没系上，又不是啥宝贝玩意，你们那么执着你那外腰带干啥？真指望它帮你挡枪子了？”

黑脸连长环视了眼众人，大声吼道：“全都给我记住，以后紧急集合，一切都以时间为要。别说外腰带，穿着裤衩短袖端机枪直接上阵地的都有，时间懂吗，你穿的再整齐光亮晚了两分钟过去吃屁？这脑袋瓜子装的都是啥玩意？有没有人出来让我破开一个看看？”

众人脸色都有点怪异，奈何不敢也没力气去左右对望，都憋得难受。

黑脸连长眼神突然又冷了下来：“时间为要，在这个前提下你们是可以只穿着裤衩下来集合。但一分钟的时间内明确包括着装的时间，要是天天有人穿着裤衩下来集合，要是有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们午觉就别睡了。”

“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