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有劳抚军了。咱家明日会与锦衣卫一同启程,麻烦抚军之处,还请包涵。”
两人闲话几句,自有仆役请刘文忠至偏院休息。
到了偏院,自有人抬进一小箱子,刘文忠会意的一笑。
只是他也无心查看,一路急行已是疲惫之极,即使都察院外响起的马匹嘶鸣也没影响他沉沉入睡。
巡抚,巡按御史,监储——巡视检查粮饷库房的,分巡道御史一名。
总兵、副将,参将三个,游击一个。
花厅内,诸人虽都是一脸的疲态,却已没有一丝困意,各人俱是面色沉重。
王成鉞坐在上首,沉声道:“诸位如何打算?”
胡成苦笑,如何打算?
如果不想束手就擒,除了哗变一条路之外,恐怕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魏老太监只严惩巡抚与总兵,其余人破财消灾。
这么一来,还有多少将领能追随他?
值得怀疑。
再者他偌大的家财,好像有些不值得。
“干脆反了算了。”刘参将满是络腮胡的脸有些狰狞,恶狠狠地道。
“反了去哪?去当流贼吗?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有人反驳道。
“你舍得反吗?我记得你可是妻妾成群的。”有人嗤之以鼻。
“嘿,这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安身?至于妻妾,有兵在手,要多少有多少!”
“依我看,御座上的这位,浑不似个宽厚之人,与其……,不如归家做个富家翁了。”一个弱弱的声音道。
“嘿嘿,只怕进了诏狱就由不得你了。”
“怕个鸟!这次咱们倒霉被抓了现行,也只好任人处置。
可九边军镇个个如此,魏太监不敢出尔反尔的。”
“偌大的罪责由咱们一力承担,朝堂上诸位如果不替咱们担待些,就不怕咱们拉他们下水吗?”
“脱下这身皮,何处不能逍遥自在,强似在这担惊受怕。”
诸人争论不休,王成钺皱眉。
他是文官,可没有这些歪心思。
“都闭嘴!”眼见再不发话就有失控的危险,王成鉞一拍扶手,制止了争论:“谁想兵变的?站出来给老夫看看。”
想作乱的只有四五人,互相看看后心知站起来必无幸理,各自闭嘴不言。
匆匆商谈后,各自上疏请罪并连夜送去京师。
当夜,王成鉞与胡成将众人留在察院,又调动标营接管宣府城。
次日,锦衣卫到达,至晚间才将圣旨上的人全部拘押,第三日启程押解去京师,宣府暂时由王坤接管。
进了诏狱也没折腾他们,各自认罪之外按照官阶不同,分别向户部交上了00030000不等的赃罚银。
总数超过30万两,倒是给了郭允厚一个惊喜。
数日后,圣旨发出,巡抚王成钺总兵胡成发边戍守,其余诸人削职革籍,发回原籍。
依然是赵率教任宣府总兵,缺少的军官由蓟镇辽西两处抽调。
很明显,宣府清洗了这一批军官,并不代表就能切实掌握宣府了。
禁军才是根本,宣府扔给赵率教,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他的了。
宣府原镇守太监.监视太监全部逮入宫内交给魏忠贤,相信会有一些意外之喜。
王坤不是很能干吗?
就任宣府监视太监负责梳理粮饷与监察官员,没给插手军事指挥的权力。
任务很明确,削减粮饷1/3。
而且还要稳,不许再出现这次一竿子打遍所有人的事——这样太折腾人了。
王坤也不负厚望,经过各种友好协商后,没多久就将宣府军额从万降至5万,裁减12万京运银,由山西直隶等地供应的民运银还会继续削减。
查账诸太监就留在宣府,试一试能不能推行新的账目管理制度。
太仆寺少卿毕自肃调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宣府镇,据说历史上这人在关宁军哗变时身无余财,希望如此。
还有意外之喜,万全都司上下心惊之余,主动上疏表示经过仔细梳理,发现原来还有一些屯田,每年田赋大概在5万石。
宣府是唯一一处不设布政使司的地区,万全都司就是宣府实际行政机构兼卫军管理机构,下辖二十余卫。
本来还有一个辽镇也是如此的,现在在后金手里。
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