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众人正在筹备盛大的晚餐,以庆祝七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团聚。
唐弈看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就到酒窖里拿了一壶酒,一个人窜上屋顶,举杯邀明月。
一转头又看见那孤零零的冰块,倒映着清冷的月光。
看来真是对影成三人啊。
“唉,季师弟真是让人担心……”唐弈一脸遗憾地摇摇头,饮了一杯酒。
讲道理,季观心相貌好,天赋好,又幽默,是一个非常好的伙伴,可偏偏就是喜欢各种花样作死,一点都不体谅他们这些师兄弟的心情。
夹在两个朋友之间,真的很难做的。
唐弈就这么坐在屋檐上,望着远方,喝着酒,只是喝着喝着却忽然猛地一吸鼻子:“好香。”
话音刚落,只见叶一白和柳一鸣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跑到外面院子里,手里不知道端着什么东西。
唐弈轻身跃下,落到他们面前,转身一看,顿时愣了片刻,只见他们两个手中正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一只烤的金黄的烤鸡,正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大师兄,你也在啊。”叶一白面色尴尬。
“师弟,你们这是……”唐弈咽了口口水。
柳一鸣绕绕头道:“我们两个肚子饿了,就先拿一只烤鸡出来填填肚子……绝对不是在偷吃。”
唐弈嘴角微微抽搐,你他娘的骗鬼呢。
叶一白不好意思笑了笑:“要不然,师兄一起?别告诉里面那几个。”
“好主意。”唐弈提起了手中的酒:“正好我有酒。”
于是乎,三个人便躲在后面,围着一只烤鸡,倒上三碗美酒,香气四溢,好不快哉。
冰块里的季观心闻到这个味道,都快馋哭了。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柳一鸣端着酒杯叹道:“能酿出此人间佳酿的,也只有我们的校长大人吧。”
“嗯,这是前年的存货,只是这两年,师傅他都没有酿酒。”唐弈望向远方看了口气:
“这两年师傅忙的连酒都没有碰过,尤其是这些天刚回来,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很洒脱的样子,但总感觉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这个徒弟,连帮他老人家排忧解难都做不到。”
柳一鸣用力地拍了拍唐弈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在这里的时间可比你长多了,也没见校长大人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二十年前就叱咤修行界,如今修为更上一层楼,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差不远了。这样的人,总是难不倒他的。”
唐弈苦笑:“师傅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闯荡出一番事业,而我,好像真的很没用。”
“大师兄,你今天这个状态有点不对啊。”叶一白望着唐弈的眼睛。
“我出生在唐门,是唐钰的儿子,是家主唐泰的义子,也是长老唐十三的弟子,我肩负着整个唐门的希望,原以为我会生在唐门,死在唐门。可却被他们送来这里,拜天下闻名的赵观潮为师。他们告诉我,在这里等一个复兴唐门的机会。”
“师兄,你想家了?”叶一白神色复杂。
“不。”唐弈摇摇头:“我很喜欢这里,也想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只是,我想知道这条路走下去的意义所在。”
柳一鸣摇摇头,叹息道:“大师兄,你总喜欢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担子,唐门的未来你要管,校长的事情你也要操心,人的承受是有极限的,再强的人也会垮掉。对,我们要走的路很长,但是道路的意义就是生活,为了自己活下去,哪有那么多需要想的?”
唐弈喝了一口酒,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真是为了自己活下去吗?”
“……”
柳一鸣沉默了。
感觉到气氛有些僵硬,叶一白正准备讲个内涵段子上看来的笑话活跃一下气氛,忽然感觉到耳朵一阵剧痛。
回头看了眼,顿时虎躯一震,一跃而起,跑到唐弈的身后:“你们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