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要不这样——我们拉你离了这泥潭,也算对你有恩了。大家都放下刀,你跟我们一块走就是了。”
云瑆摇了摇头。
陈明一阵不痛快:“榆木脑袋,石头疙瘩!”
刘晟:“我三个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们耗得起。纪城有我的人,他们迟早会发现这儿不对劲,如果我死了,绣衣使绝对会追查到底;他云翳背后无论是谁也保不了他的命。”这些其实无需挑明,云瑆也明白。不过他这人就是认死理。
能不能撑到自己人来救,刘晟心里没底。甚至自己人能不能察觉此处的异样,更是说不准……可他这次赌对了。
在远离这块是非地的外围,闻俞记见到了一直隐藏在暗中的势力,更是见到了操纵这股势力的那只“手”。老人就站在闻俞记面前,闻俞记细细打量着他。
“阁下还要看老朽多久,您似乎一点也不着急里面的发生的事。”
闻俞记:“我想先了解你找我的目的。”
“老朽想与阁下做个交易。”
“说来听听。”
“除了云翳,将云家从这座城里两根拔了。”
“我绣衣使给人定罪,也是要有证据的,并非嘴上说说。再者,你的筹码呢?”
“证据自然有,就在仓库内。至于筹码……”老者停顿了会,“我的人任凭绣衣使调遣。”
“多久?”
“随时。”
闻俞记想了想,问道:“影卫在保护谁?值得你这样做。”
“与您无关”老人冷冷回绝,“答应还是不答应。”
“行”闻俞记应允,“希望你说到做到。”
他转身要去吩咐人,却被老人拦住。
“何事?”他问。
“我和云家有些事不得不了结。让我的人先上,绣衣使只管最后收拾残局。”
“听你的。”
老人挥了挥手,身边的护卫领命,取出随身携带的令箭射向天空。于屋上埋伏的影卫收到指令,纷纷动手。所有影卫都带着一柄十连发的弩,一时间箭雨倾泻,在仓库外的云家家丁未料到自己的箭手已经被拔了,被打得措手不及。
很多人来不及找地掩藏,当场被射杀。仅有的死里逃生的人,也都带着重伤。这全因影卫的弩箭箭头是特制的三道螺纹,还顺着纹路铸了倒刺,谓之“三棱箭”。弩箭脱离了弓弩,旋着射进人体,倒刺搅动着血肉,箭头还淬了麻药,中箭的人现在皆因药效动弹不得。
在楼上观战的云翳被这阵势吓住,一时间怒不可遏,吼道:“谁?谁做的!”身边护卫紧紧护住,以防冷箭。
“我!”有人应答了。
老人拄着拐杖,从阴影中现身。就像是蛰伏已久的狮子,此刻是到了宰杀猎物的时候了。
云翳紧盯着他,想瞧出个所以然出来。
“你还记得我?”老人发问,“难得啊。”
“你是……”
“白晏。”老人回答。
“不可能,你死了!”
老人冷笑:“是啊,我已经死了,现在来找你的是鬼魂。”
两人遥遥对视,老人显得淡然,而云翳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见到白晏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今晚的一切都是对方设的局。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云翳咬牙:“白晏,你够狠!”
“彼此彼此。”老人幽幽说道,“你当初的所作所为,换来今日的报应,一点都不冤。”
“我饶了你一命,你却反来找我麻烦。”
白晏闻言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想跟你废话了,乖乖自缢,我放过你家人。
“令堂今年也有七十了吧,我的人找上她的时候,正在逗弄小孙女,那女娃娃长得真可爱。”
“你——”云翳十指紧扣栏杆,隐忍发作,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别以为就只有你会这么做,我的手里也有你的把柄,你苟活着不就是为了她么。”
白晏:“你他娘的是真没变。”
“呵,彼此彼此。”云翳冷笑,像是一击得手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