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突然闭口不言。兴许是想到了痛处,不愿再说。
“后面的事如何了?”韩云生追问。
刘晟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后面的事……后面的事以后再说吧。”老者慢慢起身,看似一个简单的动作似乎花了他不少的力气,脸色憋的涨红。他提着灯笼,悠悠地离去。
“对了,”老者慕地转身:“明晚是城中灯节,两位莫要错过了。城中的松鹤楼菜肴美味,是值得一去的。”
刘晟:“既然您这么说了,去看看也无妨。”
老者点点头,再次转身离去。
“走吧”刘晟对韩云生说:“时辰不早,该回去了。”
韩云生挠挠头:“这故事才说了一半,真是吊人胃口。”
“我以为你听了会觉得瘆得慌。”
“确实有点”韩云生在脑中回忆了一下那种场景,不寒而栗:“被蛇活生生地咬死,再吞食,想想就可怖。”
刘晟却说:“我不这么看,那人多半是被害死的。蛇只不过盘附在他身上,引人错觉。”
“这般肯定?”
“你不懂,大蛇捕食多绞杀,小蛇捕食靠毒液。按那人所说死者周遭上下全是蛇,且尸首已有腐烂,不像是蛇捕食时应有的景象。”
韩云生:“说得好像你有亲眼见过似的。”
“绣衣使内有个养蛇制药的人才,这点他很懂。”
“你们绣衣司真是人才辈出。”
“你是要继续坐在这,还是早点回去睡了?”
“回去,回去”韩云生起身松松筋骨:“这一夜的事真是不少。”
刘晟拍了拍他的肩:“走吧,别唠叨了。”
出了门,两人发现巷中的小贩皆以消失不见,破桌烂椅等杂物堆叠的到处都是。
韩云生揉揉眼:“我在做梦?”
“要做梦回去再做。”刘晟话了,径直离开。
“诶,等等我!”
第二日早,刘晟的房门被人轻轻敲着。门外等候的是个信差,见着刘晟开门,便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给了他。
信用了蜡油封好,油上的印章是三枝缠绕的花纹——这是一封私密的信件,只有绣衣使一定品级的才有权拆开阅览。
信差送完便走,刘晟也回到房内。熟练拆开,信纸上只写了一句——李明钰暴毙身亡。
暴毙?刘晟诧异:李明钰正值壮年,怎么突然暴毙死了呢?想了想,刘晟还是决定问个清楚。纪城里有一处是绣衣使的暗司,专用于情报流通。管理人叫闻俞记。
这处暗司是一家书店。原本以为是一间小书坊,没想到书坊规模还不小,进出的人也不少。
刘晟进了书坊,左右看了看,去了柜台那。正忙于记录的书记搁下笔:“客要找什么书?”
刘晟递给他一块牌子:“我在这订了货,想来看看备齐没有。”
“请随我来。”
书记领着刘晟到了后屋:“客请自己进去吧,货就在里面。”
刘晟推门进去,屋里的竟是一处小庭院,依着四周院墙砌了一排子书柜,琳琅满目全是各式书籍。
“有人吗?”
“这,在这呐!”自角落走出来一个人,这人带着一副晶片,胡须糟糟,头发也乱。
刘晟自报:“在下刘晟。”
“晓得,晓得”那人扶了扶晶片:“想知道什么?”
“李明钰。”
“啊……李明钰”那人拈着胡须:“李明钰突发急症,已病死于军帐中。不是已派人送了信给您了么?”
“我想知道的更详尽一些。”
“我们了解的也只有这么多,李明钰的尸身已被收敛,送回家安葬了,我们想查也插不了手。”
确实,若李明钰摊不上什么大事,对绣衣使而言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他的死谈不上多重要。只是刘晟对这突发一事颇感蹊跷。
“那算了”他说:“我这里还有一事。”
“请说。”
“林家现在的掌权人是谁?”
“林家就剩一个女孩继承家业,掌权人自然是她。”
“昨晚在纪城里遭遇一股势力,应是林家暗地培养的。”
闻记道:“这事我们早就开始查了,林家的影卫——我们暂且这么称呼,真真做到了来无影去无踪。他们蛰伏在纪城,平日里可能就是普通的贩夫走卒;若是直接派人暗访,肯定会被盯上。
想查,却也有心无力。”
看来这一趟也没问到什么,刘晟心想。
“松鹤楼”他说:“关于松鹤楼有什么可以告知的吗?”
“这个没什么说头”闻俞记扶正了晶片:“松鹤楼的当家姓云。原本只是个行脚夫,后来发了笔横财,购房添地,显赫一时。”
“就这些?”
“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