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啥钱,俩人心知肚明。
“明日我再给你些钱财,你早起动身去府城吧,对你求学有帮助,莫要自大窃喜。”藤叔说道。
余南客‘哦’了一声,随后好奇问道:“你就不问问我考上没考上?”
藤叔看向窗外,他能感觉到起风了,小镇就要不太平了,他是知道的,兴许这样的日子到了结束的那天了,只是有些叹息余南客不早不晚竟然这个时候回来,他语调深沉道:“你自小早慧,考不上就怪了。”
余南客一时间心花怒放,然后笑着给藤老汉说起这次出门的趣事
“最便宜详来居也涨价了,房间那么烂也要二十个铜板一晚上,黑了心的要挣读书人的钱,我一想,我得给读书人做个榜样呀,所以我寻了整整一日,找了家农家院,大娘人挺好,一晚就要我十个铜板,还有啊,放榜那日,有人来报喜,死活赖着不走,非要我赏金,我没计划有这份钱呀,最后还是人大娘替我给了赏金,你说大娘人好不好,下次再去县城,需还人家的钱……”
余南客说了很多,藤老汉就静静听着,安静的连‘嗯’‘啊’都懒的回复一声,一直等余南客说尽兴了,才把手中一直端详的石头递给了余南客。
“把这块石头刻了吧,我看了纹理了,最适合刻一座小奇峰。”
“在你屋里刻?”余南客疑惑道。
“就在这里刻吧,正好我瞧瞧你最近手法如何了。”
余南客也没有什么意见,接过石头,端详了一下后,一把小刻刀出现在他的指缝中间,顺着纹理一刀下去,快而狠,随后刻刀灵活的开始在石头上或划或挑。
进入到工作状态的余南客脸色认真,眸子里闪烁着自信,他的眉眼偏柔美些,鼻梁挺拔,紧抿的双唇一会勾起一个弧度,让人感觉他盈盈的善意。
腾老汉脑海中突然想到了十几年前一个女人抚琴轻吟的模样,像极了此刻的余南客。
“日后学些音律吧。”
“什么?”余南客头也不抬的问道。
“学些古筝和竹笛。”藤老汉开口道,那个女子最喜竹笛和古筝。
“为啥?”
一直以来死人脸一般的藤老汉,扯动嘴角有了似笑意,刚刚有一丝,藤老汉自己就发觉有些不自在,不由自主的就收起了那丝笑意,好像人都是这样,在一些事情过后,哪怕再爽朗开心的性格,都再难勾起笑意,即便遇到一个能让自己感觉开怀的事情,可随便一丝笑容都会有着一股汹涌如浪潮般的伤感伴随而至。
藤老汉喉咙沙哑,开口道:“你肯定能弹出一曲让所有听者都陶醉的曲子。”后面他没说,一如当年莳冬絮一曲名动金陵城。
余南客不会知道这些,手中刻刀停下,轻呼一口气,笑了起来。
灿烂的如同藤老汉年轻时候一般,自带洒脱。
“藤叔,你是忘了咱啥家庭了?今晚打算吃点肉都还是因为我发了笔横财呢,古筝你可真敢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