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的来过几次?”姝虞问。
“一次吖!”小雁说。
姝虞说:“你想,正是来要人的,怎不每日来府门口守着。”而是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尽折磨和羞辱,被人赶出门无处可去。最可怜的是那个孩子,甫一出生就要受人白眼。
“这么说那男的不一定是周姨娘旧相好?”
“难说,其中隐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所以说,为人妾者,一旦失宠,过的就是从云端跌到烂泥里。”金嬷嬷正在给姝虞姝虞理理头发,也在一旁插话说到。多数人连从泥里翻身的勇气都没有了。
其实这个时代给人做妾的也是少数,富贵人家也没有个个妻妾成群,妻死续弦也只是一种选择而非风尚。但女人相对而言并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利,像姝虞外祖母那样和离的更是凤毛麟角。
吃完午饭略歇了一会,姝虞就带着那个皮囊来找母亲。谢氏手摸上去神色就一变。
“母亲,这里边有什么东西啊?”
谢氏手指微微颤动,嘴巴张了张也没说出一个字。
“母亲?”
谢氏抿着唇,似在压抑什么,半晌轻叹一口气,摇摇头。继而又释然地一笑。
“我的期待和过往,如今看来,不过是就是一时执念罢了。人生最难的是抉择。”
姝虞突然发现谢氏其实长得十分娇媚,只是掩在寻常的妇人衣着里,没有刻意装扮,仔细端详下才能偶然见着这种淡然超脱的中的妩媚风流,比自己都艳丽几分。
其实谢氏的日子还是过得挺羡煞旁人,儿女双全,虽说丈夫只做着一个五品的闲职,管府也不是低门小户,不必太为衣食操心。母慈子孝,没有后院中的勾心斗角,没有终日闲的拌嘴的侍妾通房丫头惹闲气。只是一方世族的娘家离得远了些。
下午姝虞还是打起精神临了几幅字帖,顺便理一下脑中的思绪。
初七早上,褚娘子就来了,还真给带来了纺纱和织布的机子。同行的还有她女儿碧莲。姝虞见那机子一台纺纱的一台纸币,摆在院中的青砖地面上,极其简约的几根木条支的架子,倒是能转的动。
进屋后褚娘子把怀里抱的麻织布料给姝虞看了。很是细密了,比她原先预想的还要好,很合她心意。
“褚娘子多费心了,还叫你特意跑这一趟。”
“小姐客气了。”
“你那铺子在哪开着,哪天有空兴许我会过去看看呢?”
“在城西的永昌坊,和安大街上,打听褚氏成衣铺,附近人都知道。”褚娘子笑着说。
“嗯,我记下了。”又叫香儿给她衣料的银子,不知道那两架机子该怎么算,就多给了三两银子,褚娘子满心欢喜地带着女儿走了。
下午姝虞把褚娘子送来的细麻布裁了,先是做了一个一尺半见方的套子,里边塞上晒干的蓬松的棉花,做成一个棉垫子,把边口缝好,又找一块青灰的厚料子做成外边的罩子。做完一看天都黑透了。
“小姐该吃晚饭了,这天黑了,别熬坏了眼睛。”金嬷嬷进来说道。
吃完晚饭姝虞就迫不及待地带着棉垫子去往松涛阁。兴许是天黑的早了,管舒融下学的也早,已经回家了。
“妹妹怎么这时候来了,这天冷了,你小心再受冻!”管舒融很是关切。
“无事,我穿的厚着呢。”姝虞咧嘴一笑,“哥哥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