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踱步着,盯着黄裕道,“我必须告诉你,你的日子不多了,我们不能浪费时间。”
“我当然知道,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她显得很无助,很伤感。
我突然有了想法,兴奋道,“不如,我明天带你去仓库之地看看,或许到了旧地,你真会想起些什么呢?”
黄裕盯着我,虚影闪烁了下,如风中的残影。
2
“黄小姐,你不是说你朋友病了吗?还为他出了海,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丽莎满脸关切。
黄裕脸色逐渐难看,伤感道,“是我父亲命人打的,应该是残废了!”
丽莎双眼一瞪,“怎么会有这么心狠的父亲?”
黄裕并没有说什么。
“神父,你不是医术高明吗?不如我们去看看他朋友,如果能治好的话,我们正好也可以借走黄小姐。”
黄裕大喜,想起一路所见所闻,充满了期待。
她为东硕找过很多中医,都说东硕残废了,这才让她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传说中,并冒着九死一生去后海中寻找鲛人泪,如今神父出现,她心中浮现出一丝希望来。
“这个不好说,我并没有看到他朋友的伤情,需要看了之后,才能做出判断来。”神父有着医师的严谨。
“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丽莎二话不说,拉着神父便跟着黄裕辨别方向,向着鲛人村而去。
走过漫长的路,神父显现出不耐烦之色。
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终于到了鲛人村,可是就在此刻,她记起那些葬身在大海中的渔夫,如果自己回到了村中,那些渔夫的家人,岂能放过自己?
这毕竟是几条人命,她不敢想下去。
“黄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丽莎抹去脸颊上的汗水,心里很不是滋味。
“还有多远,我真的好口渴。”神父放下箱子,拂动了下头发。
黄裕犹豫了下,转身无奈道,“恐怕我们只能晚上回去。”
“啊?这是为什么?”丽莎充满了疑惑。
黄裕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也不能怪你啊?你可以跟他们解释。”丽莎天真地说着。
“可是我是他们的雇主。”黄裕担忧道,“我并不怕什么,但是不想连累到你们,还有他。”
她想到自己离去的这些日子,不知道东硕一个人是怎么过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神父犹豫了下,点头道,“还是尊重黄小姐的意思吧,人心是最奇怪的东西,她此刻内心应该承受着莫大的煎熬。”
丽莎撅了撅嘴,只能跟着黄裕来到了躲避之处,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埋怨着。
为了缓解烦闷,黄裕将鲛人村的故事说给丽莎听。
不想丽莎天真,竟听着听着流出了眼泪。
神父在一旁静静听完,长叹道,“人心不古,充满了邪恶,才需要我们这些神的使者前来教化向善。”
黄裕却无心听这些,满脑子都是东硕,担忧这数十天他是怎么过的,而且离开的时候,她怕东硕阻拦,所以并没有告诉他。
如今想来,这是极不负责的,要是因此他出现什么意外,到时候该怎么办?
终于,天黑了下来,黄裕长长松了口气,站起身来,下意识将自己的头发弄乱些,然后带着丽莎和神父,在夜色的掩护下,向着鲛人村而来。
此刻这小小的村落中,家家户户的窗户上,透着若有若无的暗淡灯光。
黄裕尽量放轻脚步,逐渐出现在了她和东硕居住的小屋,可是从外面看,里面黑漆漆的,毫无生机可言。
黄裕心跳加快,随手推开了门,可是里面没有任何的响动。
她摸索着,点燃了油灯,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并没有看到东硕的身影。
她心跳加快起来,各种猜测浮上心头。
她坐在了床边,看着熟悉的环境,粗糙的摆设,和周围放置的一切物件都在。
可唯独不见了东硕。
他去了哪里?
他残废了,能去哪里?
莫非是那些失去了家人的渔民,将他抓了起来?
黄裕说着便要冲出去,可是就在此刻,他发现在房间里的横梁上,挂着一条绳索,打了死结。
她面如死灰,再也不顾上其他,向着外面冲去,直接奔到了旁边的人家,使劲拍打着房门。
这村落本就不大,片刻间,整个鲛人村的人都穿着衣服相继走出了房间,逐渐发现丽莎和神父,充满了惊惧。甚至有胆小者,手中拿着锄头,随时准备防身用。
黄裕哀求地抓着妇人,不住询问道,“大嫂,我的朋友呢?他人呢?怎么不在家里?”
那妇人一脸的惊意,骇然道,“被人接走了。”
“他是不是上吊自尽了?你不要骗我啊?”黄裕仍不相信,脑海中浮现出那条挂在房梁上的绳索。
“我真的没有骗你,被人接走了。”
“被人接走了?”黄裕总算放下心来。
但是什么人接走了他?
“小姑娘,男人还是找个老实的好。”妇人似有所指地嘀咕了句。
黄裕脸如死灰,各种猜测,可是就在此刻,人群中奔出五六个妇人,当看到黄裕时,忙冲了上来。
黄裕一颤,该来的还是来了!
看来她无论如何也是躲不过这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