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霉霉裂开大嘴,笑得开心极了,从腰间拔出自己选择的弯刀,对着灯光晃了晃。
远在麦德林的莫磊坐在一间街边的咖啡馆的玻璃窗前,一只手放在桌下,另一只手拿着一台手机拨打博特罗庄园的电话。街道上,三名穿着特色服饰的印第安人,围坐在街边的大遮阳伞下,编制着精致的手工艺品,吸引着几位背着背囊的白人观看。街道对面,也有人在认真地观看着几幅五彩斑斓的涂鸦。
沃克斯的声音里有些疲倦,但他还是很客气地与莫磊交谈,“莫先生,实在很抱歉,开了一个会,你知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懂得领导者的思维。”
“那么,你现在还有与我交谈的欲望吗?我们定下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你有什么好建议么?”莫磊端起热腾腾的咖啡抿了一口,眼睛紧紧盯着窗外。
“其实我们之间在实践和指导哲学方面有异曲同工之妙,我不能否认,莫先生,你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你有你的坚持,也有坚持的力量。但你想过没有,我所做的也一切,难道不是很有意义的、很有开创历史的事情吗?我明白你需要的是什么,你想要保护你的国人同胞,这一点,在不久的将来就能做到,甚至比你想象的还要好,你何必这么固执非要搭上你大好的未来呢?”
“你说完了吗?”莫磊也笑着回答,“那么,我那些死去的同胞这么算?那个孩子,这么算?你的意思是,用他们的死,来换回我其他同胞、或者说我的安全?这笔账,我算不过来。”顿了顿,莫磊又补充一句,“对了,还有宁博远,钱老爷子,哦,还有六价铬的事情。”
“够了。”沃克斯突然打断莫磊的话,“其实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死于心脏病的职员远远大于死于包里的,有空多读读报纸上的讣告吧,你不想和我讨论这些吧。不如我派辆汽车去接你,如何?我们见面再聊,彼此更直观一些。”
“还是算了吧,我自己来。”
“没必要满怀敌意。”
“不是敌意,这是谨慎。从本质上来说,我是个胆小鬼。我更愿意认真地执行自己的时间表。六点三十分,我会准时出现在博特罗公馆,我要看见朱立夫与蒂娜乘坐我的车离去,然后我会走进公馆,在慢慢听你布道怎么样?那个时候,你想说什么,想怎么说服我都没有问题。”
“你得给我时间检查你的盘是不是真的。”沃克斯狡辩道,“万一你给我一个假的呢?我留着你有什么用?我必须要问你一些问题,我们才能互相信任。”
沃克斯一语中的,这里面的时间截点是显而易见的弱点。他的守卫们打开了铸铁大门,朱立夫他们离开前不能关闭。可对于莫磊来说,朱立夫他们呆的每一分钟都有风险,如果铁门关闭着,即使自己在外围的炸弹引爆之后能转移部分守卫的注意力,却依旧无法阻止他们对着车内射击。所以,朱立夫与蒂娜只有先行离开。
“盘对你来说实际上毫无意义。”莫磊定了定神,反驳道,“你要是根本就不是盘,那只是你用来转移竞争对手的注意力的一种手段而已。”
“那是你所认为而已,莫先生。”沃克斯坚持己见。
“那位给你3分钟时间,你安排设备与技术人员在门房等我,让他们先行检查,当然,在这时间内,铁门必须一直开着,直到我的朋友离去为止。”
“没问题,你是一个很讲逻辑的人,有些保守,我能接受。”沃克斯轻声一笑,声调尖利,“期待你的到来,莫先生。”
“谈不上什么逻辑,尽力而已。沃克斯先生。”莫磊挂掉电话之前,也轻声笑道,“那我们就晚点见。”
将餐桌上的面包小心翼翼地一片片撕碎,塞进嘴里慢吞吞咀嚼下咽。莫磊知道自己得吃点东西保持体力,还有近一个小时,必须得将所有的细节再在脑海里推算一遍。
而且,如果桑托最后来不来,该怎么办?
面包有些干硬,莫磊喝了一口咖啡就着面包下咽,放下杯子后,拆掉手机换上新卡,拨打桑托的电话。
不管他来不来,先将计划预备好。
至少自己还有其他的后备系统,谈不上滴水不漏,可只要执行得当,还是有机会离开的。
如果有那万一呢?
莫磊低头看看自己的工靴、休闲裤,咧嘴笑笑。
待会儿去弄套合适的衣裳吧,如果真要死在这里,也要死得整洁干净些去见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