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古的石板路静卧在这座城市,不算很高的建筑群很有英伦特色。有些落后的燃能列车慢悠悠的循着轨道从街道晃荡而过,那沉闷的噪音就像是长而不断的重重呵欠。它的速度很让人感到安心,就算是个拄着拐杖的老人也可以轻易避开。
这是个叫做都灵的教国,由国王和教宗共同治理,整个国家被分为六片区域。以地势分为东西南北四郡、国都以及梵蒂冈。四郡分别由四位统领管辖,国都和梵蒂冈则分属于国王和教宗。
而罗萨利欧所在的地区处于都灵西郡的内河地带。
“得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从昨天到现在,他可是什么都没吃过,饥饿感一度侵蚀着他的神智,他有预感,再差那么一点,牛仔罗萨利欧的故事刚刚开始就将走向大结局。
在找到一家餐馆之后,罗萨利欧慷慨的向当地人演示了“狂野西部”式的饮食方式,餐馆老板显然没想到有人会这么欣赏他的手艺,当即拿起菜刀征询他餐品是否有什么值得改进的地方。
在付清总计一百五十五基纳的账单后,他来到一家职业介绍所。
刚一推开门,就有个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年轻小伙子迎了上来,他一头金色短发,略显青涩的脸庞上有一对蓝色的眼睛,他礼貌的问道:“乔治中介所,温森,为您效劳。请问您是要找工作,还是找工人?”
“工作。”
“请跟我来。”
年轻小伙子引着他来到了一个单间,为他泡上了一杯红茶。
“您想要什么样的工作?让我猜猜,医生,或者律师?”
“这么说,在你眼里,我看上去像是干这些的?”
小伙子挠了挠后脑,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觉得就您的穿着来看,很适合那些体面的工作。”
罗萨利欧看向自己深棕色的呢绒大衣以及那根镀银且带有雕花的手杖,不得不说,菲特的衣着配饰确实很讲究,看上去就价格不菲。
“很遗憾我对那些俗气的行当不感兴趣。”
“俗气的……那能否谈谈,您所期望的工作是哪种?”
“我期望的?”罗萨利欧一挑眉毛,嘴角扬起弧度,“我希望我的工作具有随性、自由的特点,还兼具冒险性,容易出名,薪酬优渥,讨女人喜欢,当然它得是合法的,与此同时,它还不受法律约束。”
说完了这些罗萨利欧颇有些兴味的看向了眼前的年轻人,试图在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些有趣的反应。
这无疑是个玩笑。
恐怕只有那些对生活仍抱有美好幻想的人,才会不顾残酷的现实,偏执的相信世界上真有这种职业。
但他认为的轻视和鄙夷的目光并没有在温森的眼中出现,反而,他的眼中有些……憧憬?
年轻的中介员眼中尽是崇拜的神色,问道:“您想成为守望者!?”
香榭大道六号,“成熟男人”裁缝店。
罗萨利欧推开了店门,挂在门背后的两个铃铛以“丁零当啷”的脆响表达着自己的欢愉。
店里摆放着诸多的木制样板模特,他们身着各式各样的礼服、帽子、腰带以及配饰,尽责的向顾客展示,让本就显得狭窄的空间更为窘迫。
“你的东西在门把上,”沧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对着门的工作台后传了过来,与之一同抵达的还有一句抱怨,“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有人要求我做一些奇怪的东西?”
罗萨利欧看了眼门把,发觉那里挂了一条细长的皮革带,还带有卡扣,像条延长了数倍的腰带。
他将视线转到工作台,看向声音的主人——一个老裁缝。他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脖子上挂着皮尺,嘴里叼着一支记号笔。他的正用木制的量尺认真的对待着一块布料,在他的手边,剪刀、牛皮纸、拆线叉这些零散的物件一应俱全,边上还放着一篮面包。
他梳着分头,头发大都泛白,这让他额前的抬头纹和汗珠清楚的被罗萨利欧收于眼底。
“我听说这里是‘守望者’的一个老巢。”
“老巢?”老裁缝停止了动作,抬起头看了过来,“我可不喜欢那种描述。”
“罗萨利欧,我想成为一名守望者。”
他走上前,伸出手。
“伍德,叫我老裁缝就好。”伍德伸出一只手与之相握,补上一句,“我刚刚把你当成一个讨厌的浪荡子了,我说这次怎么没闻到他身上的女人味。”
浪荡子?女人味?
算了,那与我无关。
老裁缝卸下皮尺,摆头示意了他身后的隔间,“里面谈吧。”
“说起来,门把上的是什么东西?”
他脸色一黑:“据他说是围脖。”
老裁缝用燃气炉灶煮着咖啡,浓郁的香气很快盖过了店里的染料和布料的味道。
所谓的守望者其实类似于佣兵,他们通过完成任务以获取报偿,在这一意义上他们确实很自由。守望者有着不同等级,由高到低分别为SABCD,级别越高也就意味着报偿和名气越高,S级的守望者在某些地方甚至被视作传奇来歌颂。最为特别的是,守望者这种职业在各国境内都是存在且合法的。
甚至周围的住民都知道,这家看似普通的裁缝店是是守望者组织的分部。
在这一层面来讲,温森并没有骗他。
“你为什么想成为守望者?”
“我不想带着遗憾走到生命尽头。”
“哈哈!有趣的回答,你是晶炼师吗?”
“不,并不是。”
老裁缝煮好了咖啡,端过一杯,放到罗萨利欧身前。
“尝尝看,产自埃尔福特的卡洛斯咖啡。说起埃尔福特,人们只会想到它举世闻名的酒庄,却总是忽略了同样著名的咖啡豆,这很不公平。对我而言,这款咖啡就像女人的丝袜那样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