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差颇给沈公子面子,也就笑嘻嘻的听她说话。反正是个小美人,多看两眼也好的。他之前已经捉了老快,许多听到风声的人都到老快的铺子里试手气,可惜没一个成事的。因此明知这几个客人犯案的可能性不大,但他却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此时,沈公子却突然想起月明珠采得黑珍珠的那家铺子。当时月明珠的动作颇为蹊跷。明明已经选了十几只珠蚌,可是后来却又放了回去,重新选了一些……
明珠又道:“我有些想法,想向官爷请教。”
官差一扬眉:“哟,你倒是说说!”
“盗贼必是深夜入海盗蚌。若是一路逃至越州城,当是卯时。”
官差粗算了下路程脚力,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必然刻意隐瞒踪迹。而且盗走珠蚌数量想来不少,他们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进城来的呢?”
官差听得认真,暗想:老子也觉得奇怪呢!咱这镇上没瞅到啥可疑的人,也没发现来路不明的珠蚌啊。
明珠见他还没开窍,继续提点他:“官爷再想想,这越州城里,什么人起早摸黑又带着珠蚌而不会被怀疑呢?”
沈公子刹时反应过来:“是他们——”
官差这时也跳了起来:“还真是老快他们——”
沈公子摇头道:“老快是否参与尚不能确定。但那些铺子里的老板和店员要全部捉拿审问。尤其是最后那家店铺的男人。”说完,他看了眼明珠。明珠此时也望向他,两人心照不宣,各自别过头去。
“老子刚才已经捉了老快——”
明珠叹息:“打草惊蛇。”
那官差急得跺脚,一边挥手一边往外冲:“走,捉人去!”
官差走得一干二净,月向宁和沈公子都盯着月明珠,似要将她看出朵花来。
“这么简单的事,你们都没想到?”明珠不以为然的抛下一句话,在门口等候的两个丫鬟的陪扶下,径自回房。
留下沈公子与月向宁面面相觑,各自尴尬。
次日清早,月向宁父子在前堂吃早饭时,听到了最新的消息。
官差连夜捉了街上珠蚌铺子的所有店家,夜审之下果然发现线索。鲛妇的男人招供,他昨日一早在海边进货回家时,遇上两个同行,行路时不当心,从车上散落一地珠蚌。鲛妇的男人帮他们一起收拾时,起了贪小便宜的心思,趁人不注意偷藏了十几个大蚌。现在想来,那两个同行是有些心虚不安的样子。
官差继续追问他们的模样,画了图像全城揖捕。
到中午的时候,有人认出图象上的人是隔壁林家镇上的一对兄弟,于是官差极快的上门,人赃俱获。
这对兄弟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被下了黑手,偷走珠蚌留下了线索。
至于鲛妇男人的铺子,下午便有官差坐镇,近千只母贝现场剖珠,不时传来惊呼声:“天哪,有珍珠啊!”
“好大的珠子!”
“又一颗,又一颗!”
最后,一共取出八枚大小不一的珍珠,其中一颗龙眼大的粉紫珍珠最为珍贵。
“不愧是玲珑池的母贝啊!”官员们无不赞叹。据鲛妇男人所说,只得了十几个珠蚌,竟取出八枚珍珠,其中还有一枚珍贵非常的紫珠,可见玲珑池今年必然大丰收!
至于之前已经有个客人剖走了一颗黑珍珠的事儿,鲛妇绝口不提。
月家离镇出发前,月向宁买了些小礼品送到这些珠蚌铺子里,表示歉意:若不是他们剖到珠子,也不会让各位店家受惊。各店家老板自是表示:不关月先生的事儿,都是偷蚌的人不好。
送到鲛妇铺子的时候,月向宁笑道:“听说你丈夫这次吃了不少苦,这些东西聊表心意。替他压压惊。”
鲛妇高兴的收了。回家后拆开一看,果然藏着厚厚一打银票,三张一千两的,两张五百两的,五张一百两的,其余都是五十两一张。
一共五千两!鲛妇兴奋的快要晕过去了。她藏好银票,担心丈夫喝醉酒说漏嘴引来大祸,也没告诉他。只寻个恰当机会再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