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攀微微有些激动,倒也没有失态,回头对祭司们笑了笑。
声音响在祭司们心底:“天命石碑,我拿去一用。过几日就归还,你们不用担心。”
祭司们来不及阻止,却见凌攀的身形消失不见。
这不是障眼法,也不是光学隐身。
即使使用了神术,他们也无法找到凌攀的踪迹。
怀着忐忑,祭司们面面相觑,只能相信凌攀的操守,相信这位神使会如约归还天命石碑。
“不知道他是哪位神祗的神使……”一位形容枯槁,但体内能量澎湃的祭司悠然说,“我感到他身上的气息很斑杂,既有吾主、伟大的风暴之神的气息,也有别的神祗的气息。”
……
凌攀出现在幼发拉底河畔,站在齐膝深的芦苇丛中。
眼前红色的河水奔流不息,似乎亘古如此。
当然,凌攀很清楚,其实这个世界才诞生一千多年而已。
这一段河岸人迹罕至,大自然才是这里的主宰。
烟波浩渺,四野无人,苍茫天地间,形单只影。
凌攀轻抚着天命石碑,低头沉吟片刻,询问华胥,“你说过,如果我一次性吸收这么大分量的信仰之力,可能会抵挡不住副作用,是么。”
“是的,临时管理员。”
“你有什么办法帮我么?”
“我无能为力,临时管理员。”
“好的,知道了。”
凌攀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将右掌按在天命石碑上。
下一刻,按照华胥传下的方法,他开始吸纳其中的信仰之力。
“轰!轰隆隆!”
凌攀只觉有惊雷在耳边炸响,一声接一声。
细听时,那声音又变成潮涨潮落,浪花拍岸之声。
再过一会,那声音又变成风的声音,有狂风大作,有飓风癫狂,有微风轻拂,有清风顽皮地追逐。
他想勉力睁开眼睛,却发觉眼皮是如此沉重。
浓郁得如有实质的信仰之力,像温水一般涌入他的身体,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的膨胀感,就像是充了气的皮球更似蕴藏着无数尖锐的小刺,刺激着他全身上下,从血液到肌肤,从骨骼到经脉。
但这还不是最难受的。
耳边的声音,全部褪去,但是片刻的安宁后,声音重又涌现。
这一次,涌现的声音微弱,但是嘈杂。
细听,却似是无数人在一同低语。
所说的语言,凌攀明明听不懂。
但却声声入耳,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伟大的风神恩利尔!请保佑我们的城在这次战争中胜利。”
“伟大的天神安!请保佑我的儿子平安归来。”
“水神恩基!请让幼发拉底河平静下来吧!”
“生育之神南舍!请赐予我一个后裔吧!”
“伟大的宁吉尔苏,请保佑我们今年的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