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热闹只持续了一阵,待城门关上之后,百姓便一哄而散,各自忙碌去了。但这个消息却没有销声匿迹,而是火速传播开。京城里各个阴暗的角落,人影晃动,不多时,一个个身影便向着各自的主家移动开。
吴王府。
赵寅一拍木桌,震的茶杯一晃,显然怒气不小。
唐钟赶紧低头后退,一副畏惧的神情。
吴王负手在屋中来回直转,眉头抑制不住地皱着。
“真是无耻,无耻之极。”
昨晚真元观的无为子亥时突然进了皇宫,然后在御书房与吴皇交谈了许久。紧接着,在无为子出宫后,端王风风火火地赶到御书房,再次求见吴皇。
今日早上,一则陈县令被罢官除籍的消息便传了出来。而当唐钟将调查后的实情讲述出来时,吴王赵寅彻底怒了。
“他赵冀真把自己当王爷了,连朝廷的官员都敢指手画脚,这吴国还有没有王法了,别忘了这吴国是我们赵家的,而不是他赵家的!”
赵寅气得拿起茶杯狠命一掷,吓得屋外的仆人脸色一白。
唐钟并未将事实曲解,他也认为那陈舟是咎由自取,而那书生李欢实属冤枉。但赵寅完全不理会谁对谁错,在他眼中,端王就是一根钉子,必须除掉。
“唐钟,你的脸怎么了?”
吴王无意间看到唐钟仍然红肿的脸颊,尽管唐钟尽量遮掩还是被发现了。
唐钟一怔,随即答道“回禀吴王,卑职近日疏于练功,又吃了几日大酒,因此,这脸,是胖的!”
“胖的?”
这唐中郎嗜酒赵寅倒是有些耳闻,但却不成想喝成了这个样子。
“以后还要注意,吃酒误事!”
“卑职知罪!”
从清风寨仓皇逃回,唐钟本想立即禀报自己的发现,但头脑清醒后又放弃了。单凭眼见的几人,还不足以说明端王与山贼有来往,冒然说出,弄不好吴王会怪罪,等有了充足的证据再说不迟。
唐钟走后,吴王仍气愤难平,思量之后决定入宫面圣。
“备轿!”
吴王穿上紫色蟒服,大踏步出了府门。
正巧,全福从街上回府,手里提着食盒,里面全是赵景爱吃的菜。见吴王出府很自然地躲到一边,低头静候。
被惊吓后,赵景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躲在屋子里守着自己的银子,每天从早数到晚。他但盼着这一个月能快点过去,到时自己便可重见天日。
“全福?”
吴王瞥见了角落里的全福。
王爷召唤哪敢装聋作哑,疾走几步跪了下来。
“奴才全福,见过王爷。”
“景儿这几日在做什么,本王似乎好久没看到他。”
全福连忙扣头,“回王爷,少,少爷这几日在屋中苦读诗书,几乎没离开过书房,王爷自然是看不到!”
“哦?景儿果然是长大了!”吴王语气变得柔和,目中似多了几分父亲的慈爱。
吴王欣慰地点头后,迈步上了官轿。
目送着吴王走远,全福提起食盒迈步要进府,但转念停住,扭头奔着一处书斋跑去。
今日早朝十分平静。
吴皇端坐在高位,俯视着众官。吴皇不提李欢一案,那些御史言官再提此事,未免有马后炮的嫌疑,这样一个官场蛀虫没有被及早发现,谁的脸面都无光。
整个早朝有些沉闷,按照章程走完了议事仪式后,便退了朝。吴皇始终不做声,百官以为皇帝为李欢一案发怒,没人敢出来逆鳞。
回到御书房,赵祯品着香茗,目光发直,魏忠侍立在一角默不作声。
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御书房,魏忠双目一瞪,小太监吓得收紧了腿,缓慢跪下身。
“陛下,吴王求见!”
吴皇从沉思中回过神,一听吴王,眼角露出了笑。
“宣!”赵祯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