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茶荼迷糊的睁开双眼，望着悬浮在心脏处的手术刀。

面前是老道士不知所措的呐喊声，显然也陷入了绝望，这个世界对李茶荼来说是陌生的。

此时的李茶荼早已没有了力气，甚至连动弹一下都不行。

“剑灵师真的无法对抗灵武者吗？”耳边有人在低语。

李茶荼愣了会儿，这声音绝对不是老道士的声音，也绝对不是他的声音，在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就在旁边。

他惊颤的扭头看过去，就坐在自己的身旁，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他怀里抱着一柄长剑，墨色的头发遮住了双眼，苍白的脸露出深深的绝望和质疑。

男孩穿着黑色的风衣和黑色牛仔裤，无力的靠在墙壁上，似乎对眼前的老道士视而不见，自顾自的低语。

“到底该怎么做？我们真的只能被囚禁在这个牢笼中，无法挣脱出去吗？真是屈辱，可他们却偏偏希望这样。其实这也没什么的，或许过安稳的日子，被他们支配的日子也很好，可这很懦弱不是吗？”

李茶荼对这些话很是迷惑，他在跟谁说话？

什么牢笼，什么......屈辱？

男孩全身颤抖了会儿，像是只小猎犬躲在黑暗里瑟瑟发抖，孤立无援。

“你......是谁啊？”李茶荼忍不住问。

男孩缓缓抬起头来，那双隐藏在墨色发梢下的双瞳显现出来，散发着炽烈的光辉，像是滚动的熔岩那样，那是赤金色的黄金瞳。

那绝对是天使般的双眼，每次闪耀都会将暗黑驱逐的感觉。

透过那双眼瞳，李茶荼看到了正在畏惧与绝望中挣扎的自己，那张脸苍白得像是白纸，同时在那双眼瞳中，看到了深邃的星辰，无边无际。

那一颗颗恒星的光迅速扩大，穿梭过星系，穿过闪耀着光辉的恒星，穿过黯淡的天体，最后又看到了自己那张惨白的脸。

李茶荼猛地从惊骇中回过神来，他发现那个男孩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或者说他出现过，又离开了。

李茶荼在望着发疯似蹦跳的老道士，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男孩并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老道士冲过来捉住悬浮着的手术刀，那双瞳孔流动着惊颤：“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不动了，怎么不动了！”

此时的他，真的像是个神经病。

看着这幅模样的老道士，李茶荼突然笑了起来，真的很像是在频临死亡前的老鼠在挣扎。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老道士狰狞的脸凑近李茶荼，恨不得把他吃了似的。

李茶荼其实对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懂，就好像他不懂老道士是怎么操控钢铁的，也不懂他为什么发疯，但他就是觉得好笑，其实也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笑。

老道士更怒了，这小鬼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到了频死的时刻，竟然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不觉得恐惧？为什么不求饶！

“混蛋混蛋混蛋啊！你为什么要笑，你为什么要笑！”老道士跟狂犬病发作似的捉住李茶荼的衣领，瞪大双瞳孔盯住那张稚嫩而惨白的脸。

真是奇怪，一直在笑，一直在笑个不停。

其他人不是这样的，在死亡来临前，他们会跪地求饶，甚至愿意当走狗，只为留下一条命。

老道士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君临天下，或者说是帝王般的感觉，那种世界上全部权利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

可他在李茶荼的身上找不到这种感觉。

甚至让他有点卑微感。

“喂！你这样真的很像一只疯狗耶。”黑暗中有人突然说，是个女孩的甜美声音。

老道士突然顿住了，缓缓扭过头去。

站在黑暗中的是名身穿钴蓝色校服，内穿夏季短寸衫，墨色短裙的女孩，她白皙而俏丽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漂亮，黑直发披肩而下，亭亭玉立，她手里玩弄着橡皮筋，犹如在春风中的圣光里沐浴的仙女，那么青春靓丽。

“他只是个毫无灵粒的小孩子而已，你把他打成这样，不觉得残忍吗？就像是那个......”女孩想了下，清澈如水的双眼明亮了起来：“到处乱咬人的疯狗！”

老道士青筋暴跳，但还是强忍着愤怒，缓缓站起身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我说谁吗？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知道啊，你不就是疯狗咯。”女孩不以为意的说。

老道士握紧双拳，他从未被人这么挑衅过，而且对方还是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