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夫人?!”林伯一愣,望向尉迟,只见一旁的尉迟朝他点了点头。他这才松下了神色,道了句:“夫人与老夫之前的主子长得有七八分像,老夫险些认错了人。”
“不碍事。”
“夫人请随老夫来。”
他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鹿九不疾不徐的跟着,倒是她身后的白芷紧张得很,埋着头,眼也不敢抬,手里紧紧抱着药箱子,步子迈得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漏了陷。
过了垂花门,进了主院,林伯走到一间厢房门口,抬手敲了敲:“莫老,九夫人到了。”
莫老爷子打开了门,看了他身后的鹿九一眼:“你就是九夫人?”
鹿九点点头。
“主子今天……”尉迟皱着眉朝屋内望了望。
莫老爷子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
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鹿九直走到了榻前。
榻上的人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那张熟悉的脸此时竟苍白如纸,眉宇间轻轻的皱着,两片薄唇泛着诡异的红,仿佛染了血一般。
鹿九手指一颤,心底竟不由得发起慌来,她托住他的手臂,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眉头愈加紧皱起来。
莫老爷子见她那轻车熟路的模样,索性也不卖关子了,开门见山道:“不必探了,他中毒已深。”
鹿九皱着眉看向他:“妾身寡闻,不知先生可解释一二?”
“北凉寒毒,以九种极寒之地的毒虫,十八种毒草,最后用子时出生的女婴心脏为引,炼制七七四九天,中毒后,人会陷入昏睡,脉象紊乱,内力暴涨,直到心脉爆裂而亡。”
鹿九闭着眼,凉声道:“毒虫毒草的可能性太多,下毒的人想要他的命?”
“小夫人,看破不说破。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莫老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鹿九眸色一沉:“是啊,妾身不过是来救命的,不知道几位可放心妾身与这位贵人独处一会儿。”
林伯看了看尉迟,又看了看莫老,方才点了头:“夫人请便。”说罢,几人便出了屋子。
鹿九接过白芷怀里的药箱,低声吩咐道:“白芷,你去门口守着,若有人来,便高声提醒一句。”
“是。”
看着白芷懂事儿的将门关好,她才坐在榻边,伸手隔空一下一下描摹着他的眉眼:“唐明忧,你还是睡着的时候讨人喜欢,不会冷得让人心寒。可是,你这么一直睡着可不行。”
她垂了眼,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了半晌,苦笑了一声:“若是这以毒攻毒的法子真能救了你,你也不用感激我,就当是还你收留之恩了。”
翌日,鸡啼刚过,一直关着的房门才重新打开,鹿九站在门口,眼底鸦青,脸色也白了几分,看着像大病了一场似的。
守在院子里一夜的莫老打量了她两眼,皱着眉道:“小夫人可是想出法子了?”
“法子倒是有一个,老先生还请进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