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会认识我的”,张静修皱皱鼻子,“走,跟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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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见四郎昂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后方,凌远中蹲下身轻抚着四郎细长的脑袋,“不要紧张”。
四郎伸过头,脑袋在凌远面颊上亲昵地蹭了蹭,在脚边安静地趴了下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一大队车马从后面的山口转过来,看到凌远一行远远地便停下车马,当先一人跳下马脱去锦袍,一条白绫系在额上,小跑着来到车前呯呯磕了头。
凌远还了礼上前用力拥住,“兄弟”。
袁锦用力点头,“嗯,兄弟”,用力拍拍凌远肩膀,站到了车辕边。
“凌先生!”,又有两人从那队伍里快步跑过来,当先一人紧走几步上前抱拳,“尚成见过先生”。
“尚大哥勿要客套”,这尚成他在叙州便见过几次,是南京锦衣卫那位林佐大人的随从,见他如此急急地追过来,定是叙州那边有了消息,“可是朱爷那里有了消息”。
“是的,凌先生”,凌远的话并没有让尚成感到意外,“凌先生,据朱爷提供的线索,我南镇抚司协同叙州府于隆昌、富顺、高县抓到了三伙人,皆是成都承丰商号的管事伙计,一共三十四人。他们在三地购买了大量红薯并高价收购了户部印发的红薯种植书籍,已经招了,是准备运往山西”。
原本不过是一步闲棋,没想到还真钓到了条大鱼。判断出了季浩的死与白莲教有关,凌远和陈鉴、张敬修一商议,便想到那些白莲教的人得知了红薯的消息,很可能会忍不住要动手,这对于他们来说,或可成为与蒙古人交易的一个重要筹码,甚至是鼓动蒙古人再次南下的一个理由,只要他们一动手,狐狸尾巴别再想藏起来了。海大人对这一判断也很是赞同,能引蛇出洞自然好,对方按兵不动对他们而言也无所谓什么得失,是以才会派朱虎跟他来到叙州。其实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的无奈之举,成都县衙中的那名中年文士一死,凌家这方面的一条线便彻底断了,大爷爷凌福至只接受那人的指令,虽然猜到那人身后之人是谁,却是没有一点证据,拖到最后便只有强取那一条路了,结果很可能是一无所获。
“刘小姐无碍吧?”,刘妤再豪爽也是未婚女子,刘夫人也不可能让她莫名其妙地跟来,她这次是以朱虎弟子的身份一同过来,一直跟在朱虎身边,是以并没有去戎县。
刘小姐?尚成愣了一下,旋即想起一直跟随在朱爷身侧的那位刘公子,“先生安心,刘小姐无碍,这次跟着朱爷也立了大功”。
“有劳了”,刘妤跟在朱爷身边自是不会有什么事儿,凌远是担心她毛手毛脚地坏了朱爷的事,至于功劳不功劳的,他才不会信。
尚成从怀中掏出一只信封,“林大人令在下呈于先生”。
凌远伸手接过刚要打开,脚边的四郎猛地站起来。
两匹快马迎面而来,远远的,两名骑士跳下马,来到车前呯呯磕了几个响头,凌远还了礼起身走过去,扶起吊着一只胳膊的常斌,解下腰间白绫系在他额上,用力抱住,“兄弟”。
“嗯”,常斌眼圈微红,用力拍拍凌远后背,“兄弟”。
“七哥”,凌远走过去拉住朱柒的手,回过头,“锦哥儿,这是我兄弟”。
“不敢,朱柒见过大人”,袁锦虽是一身白袍,可他身后那一队锦衣卫他如何不认得。
“在下袁锦”,袁锦上前拍拍朱柒的胳膊,“以后便是兄弟了”。
朱柒怔了一下,点点头,跟着凌远站到了车辕边。
又走了约一刻钟,远远的地平线上浮起一道铅色,四郎猛地抬起头,箭一般冲了出去。灵车停了下来,一辆马车远远地驶过来,三娘牵着两个孩子走到车前,落后凌远半个身子跪下。
抬起头,四目相对,“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