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妙玉辞别老管家就带着冬青和冬夏离开了槐树巷。冬青看妙玉从昨晚开始就心情不佳,以为是因为老管家的病情不治,所以妙玉心中郁结,就劝道:“生老病死本是世间常态,姑娘不必过于介怀。”
妙玉听了冬青的安慰心情并没有好转,实际上老管家的病虽然看上去来势汹汹,但是现在已经在好转了,况且就如冬青所说的生老病死确实是人的常态,她也算是半个修行之人,虽然伤感,但还不会无法接受。已经六年了,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她在苏州这边的调查动作并不敢太大,这六年里,当年的幕后之人还是没有露面,她也只查到当年的事情很可能跟荣国府有关,看来她得找机会亲自去京城一趟。但她不会对冬青言明,遂道:“走吧,我们回庵里”。
回到静心庵时已经是下午了,妙玉让冬青冬夏先回去,她则去见静虚师太。
虽然当年妙玉对静虚师太让她出家之心始终存疑,但这六年里的师徒教导之情也不是假的,所以妙玉对静虚师太十分尊敬,开始是迫于静虚师太的威胁与实力,不得不伪装自己,后来相处久了,妙玉倒是对静虚师太真的心存感激。
“师父,弟子回来了”,静虚师太正倚在榻上看书,在妙玉的眼中静虚师太并不像一个出家的尼姑,更像是个洒脱不羁的名士,对自己看不上眼的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仿佛看多了就污了眼。
“你回来了,看你的样子是出孝了?”静虚师太问道,妙玉垂眸道:“昨日就出孝了”。静虚师太道:“那正好,你今年也有十三四岁了,你父母去世,你为其守孝六年,也算是尘缘已了,可愿随我剃度出家?”
妙玉不妨静虚师太今日居然问这事儿。静虚师太虽然收了妙玉为徒,但这六年里只教导她琴棋书画,道家典籍,从未教她佛经,甚至就连静虚师太自己也是不怎么看佛经的。所以一时间妙玉倒是有些疑惑,不知静虚师太的用意何在。
静虚师太自然看出了妙玉的疑惑,但是她却没有为妙玉解惑的心思,只是依旧盯着妙玉,等待她的回话,妙玉道:“如今弟子大仇未报,况且不瞒师父,这出不出家虽然于弟子并无妨碍,所以弟子到底是红尘心重,不愿受这教条约束”。
静虚师太道:“你自己想好就行,如今你的生死大劫已过,你也不愿出家,再留在这庵里也不妥当,近日京城有观音遗迹及贝叶经文出土,你和妙心可随我同去,你可愿意?”,妙玉本来还想着怎样借机去京城,如今和静虚师太一起去是再好不过的。遂道:“弟子愿意随侍师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