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老神仙说什么刀啊招啊,我心想着怕不是墨羽那一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自古兵器都是这样,越是凶猛成性的,对自身损害也就越大,藤剑曾救了我,也曾吸干我,还好我不会用手里这把藤剑,要不然早晚也向墨羽一样,把自己练成个废人。
想到这,我悠哉地端起那杯热腾腾的茶碗,慢吞吞地小嘬了一口,刚品这浮梦楼的茶香,然而下一秒我就连茶带一口老血喷了出去……那茶里居然晃晃悠悠地扶起了一只眼睛!
这边薛神医可慌了神,劈手夺过我手中的茶碗,喃喃自语道:“可白瞎了俺这杯茶了,这可是千年金蝉眼泡的虫茶呦,糟蹋了糟蹋了。”边说着边把剩下那半杯茶送至嘴边,也不嫌烫,一饮而尽。我这才发现那杯底里还粘着一条红线蜈蚣,那老中医用独眼夸张的瞅瞅杯底儿,食指伸进去一挑,两根指头捏了蜈蚣出来,伸出舌头连舔带吞地将它咽进了肚里,之后裹裹手,咂咂嘴,面露欣容,颜色由严肃的蜡黄转为了宽仁的白里透红,仿佛喝下了一杯人间珍馐。
我看这一套流程,只觉得恶心难忍,想曾经吃过馊西瓜霉馒头都没眼下这样恶心,只觉得五脏翻涌,接着那口老血之后,一团乌漆嘛黑的东西从最终喷薄而出,同时从鼻子和嘴里流了出来。在一旁的胖子手脚麻利,仿佛什么都替我预备好了,拿来一个银质的脸盆将那团东西接了过去。
我抹抹眼泪,再看盆中的那团东西时,它发出一阵滋滋啦啦的躁响,又像什么东西在做垂死挣扎,然后“呼”的一下,在银盆之中自燃了起来,化为一道黑烟,整间房立刻充满了腥臭焦糊的味道。
“麻雷子”一手端着那盆,另一只手不断在自己的鼻子前边扇来扇去,表示气味难闻。只见他头偏得老远,胳膊伸得老长,面容夸张,嘴咧得老大,甚至一双眼睛和下边的鼻子都聚到了一起。
而那盆东西则被他的胳膊直挺挺地重新端送到了我的面前,再往前送一点估计要糊我脸上,高个子见这情境捏了鼻子,几乎是冲过去推开了屋门。
薛神医带着慈爱的面容走了过来,将一滴药水滴入银盆之中,说也奇怪,那滩焦糊的脓水如同被稀释消解了一样,在我们面前融化散开,最后的一点儿黑色也如同墨汁散在水中一样,彻底变成了一盆清水了。
老神医接过脸盆,将盆里的谁倒进了茶几旁的一盆小花中,那花开得正旺盛,此时更是舒展枝叶,顿时散放了满屋的花香。
他满意又几分骄傲滴捋了捋那撮山羊胡子,闲庭信步地将白银小盆儿放在一边,拿出一张不知道是麻布还是抹布的布,示意我擦一下嘴。
我擦了擦我整张大汗淋漓的脸,顺便抹去了我的鼻涕和眼泪,又将那块褶褶巴巴的抹布还给了薛神医,神医一脸鄙夷,转身将抹布扔进了垃圾桶里,之后重新换上春风洋溢地笑容看着我:“感觉怎么样了,小伙子!”
“还好,还好,只是比刚才更饿了。”
“你吸进去的是血魔的毒障,如果不及时祛除,先会在你体内令你气血逆行,随后会顺着血流流入心脉,最后生根。用不了多久,你就会从内而外流血致死,变成一只新的血魔……”
“有这么严重!为什么我一点都没察觉!”
“小子,你的天资,或许能够超越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