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王昭阳习得乾元紫阳功后,也是一窍通百窍通,悟性顿开。而这乾元紫阳功是极为精湛的内功,练完之后便可学习更多精妙的武功。
这一日,王天罡唤来昭阳,见他内功练的以颇有成效,显然胜过了孙旭锋,于是便道:“你的内功已然练的纯熟,年纪轻轻有此修为,实在难得。”原来那日在山崖之上,洪智将洗髓神功用于王昭阳身上之时,已渐渐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是以王昭阳能将乾元紫阳功练就成如此境地。
随后王天罡又道:“虽然内功如此,不过你的外功却依旧平平。这样,我再传你一套我门下绝学,玄微拨阳掌。”
昭阳听到这里,不敢作声,只是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述。
只见王天罡缓缓起身,双手横于胸前,掌心朝下,五指闭合,双腿分开而半蹲,接着两臂向外开展,左臂微旋,右掌向前推开,说道:“这便是玄微拨阳掌第一式云雾环山。”接着便缓慢展开,悬腿、转臂、跃步。口中将招式名道出:盘龙缚虎、负阴抱阳、纵步连环、飞虹贯天、拨阳见月......
昭阳见师父一招一式,虽然缓慢,但却深得武学精要,心中不觉佩服,没想到师傅白发垂髫,却身怀不世奇功,比之先前吴岩师傅的武功却又强了不止一倍两倍。王昭阳心领神会,片刻之间便将这玄微拨阳掌的招式记于心里,自己展开身体,试练了一遍。刚使出“负阴抱阳”这一招时,王天罡在一旁摇头叹道:“你还是心气太急,玄微拨阳掌,意在一个微字,似你这般用力,又如何发挥出此掌法的威力呢?应该凝气于微,循序渐进,气神合心,于微末细小之中展开劲力,从而达到拨阳见月的威力。你这般强行摧力,只得适得其反。所谓,九尺之台,起于垒土便是这个道理。”
昭阳于是又按照师傅的提点练习了几遍,终于将一套玄微拨阳掌练就而成。
而镜湖七子自从那日被洪智击败,所幸并无受太大的伤。原本众人计较准备离开此处,以避开洪智寻衅。沈玉棠道:“那洪智妖僧必然不会轻易罢休,我想镜湖庄这里应当不太安全,还是赶紧走远。”邵义泉却摇头道:“不然,不然。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洪智必然以为我等会早早逃离,想来并不会再来此处。另外,如若我们走了,吴岩兄长若来接回皓月姑娘,却找不到人,又待如何?而且,即便我们离开这里,天下之大,却又奔向何处?不如在这里,等候吴岩兄长回来。若是此间洪智妖僧再来,那我等便与他死拼,纵死又有何惧!”
程颇虽然向来性格冲动,行事鲁莽,但闻听义泉此言,却也点头称道:“大哥此言甚是,不如我等便留在此处,一来将庄上受害之人安葬,以告慰天灵。二来等候吴岩兄长回来。”
听及安葬死者之时,智超鼻子一酸,眼睛一红,瞬间热泪如雨一般滚滚而流。智超之所以伤悲,正式因为自己的母亲已然逝去。眼前浮现出昔日儿时般的种种回忆。母亲对他尤为疼爱,对他向来慈爱。少年之时,母亲从不逼他伏案读书,垂首经史,以博功名。亦从不迫他终日习武。只是问他是否身寒,是否饥饿。每当游玩在外,惹来事端,父亲义泉经常鞭挞,严厉管教。而母亲却经常以身相护。还有母亲曾烧的鱼汤,自己终日疲乏之后喝上一口,便觉这是人间极乐。然而此时此刻,与最爱的母亲阴阳两隔,悲痛欲绝,一时收忍不住,便嚎啕而哭了出来。
司马皓月见智超如此伤心,自己亦有所感伤,想起曾经和司马淳风一起玩乐的景象,仿佛还是昨天一样。而女子毕竟是柔弱的,被眼前悲凉的氛围一感染,便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酸楚,亦流下了两行清泪。皓月以手拍了拍智超的后背,轻声呜咽道:“智超哥哥,智超哥哥,我的父亲也是因这个洪智和尚而死,他简直是可恶至极,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去找洪智报仇。”
智超哭得已成了泪人,双眼已然红肿,瞳孔之间散布着血丝,隐约透露出一种杀气。他猛然一拳砸在地上,说道:“我...定要...将这个混帐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若不报此仇,我,邵智超,誓不为人。”义泉稍加整顿,将庄内死去的人尽数安葬。
过了月余,镜湖庄中却依然是波澜不惊。这天晚上,月朗风清。但,一串马蹄声却击破了这原本安详的夜空。
不久,马蹄声止,镜湖庄的门却被人敲响。
此刻,镜湖七子的心却随着这敲门声而颤动起来。唯有智超,精神抖擞,目射寒光,杀气腾腾。
程颇、杨木羽、秦无眠、尤不足齐声道:“大哥。”邵义泉抬起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自己提起宝剑,轻轻起身,走到了门口。只听门外传来一声:“邵兄弟可在庄上。”义泉听言知道这是吴岩的声音,心中豁然开朗,忙将门打开。见到吴岩,随即开口道:“吴兄,你来了。”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激动,却又有一丝哽咽。
吴兄见庄上挂满白绫,心头一紧,十分疑惑,问义泉道:“敢问庄上何人逝世?”邵义泉道:“兄长一路风尘,还请进来说话。”说着便将吴岩引到了中堂,吴岩扫视环顾,见镜湖七子俱在,智超和皓月亦安然,是更加存疑。义泉道:“自你离开庄中,没过多久洪智便来寻你,彼时我等正外出打猎,家中老小却......惨招洪智毒手。”听及此处,吴岩心中已知半分,料想洪智是图太白剑法而来,因而猛然问道:“昭阳何在?”义泉道:“说来惭愧,我等七人合力战那妖僧,他功夫甚是了得,我等不敌,败在他的手上。后亏昭阳前来,以太白剑法为条件,救得我们,是以被洪智胁走,去找剑谱下落了。”
吴岩闻听此言,叫苦不迭,连连跺脚道:“大祸临头了,若是洪智若是练成太白剑法,必将是武林中的一大祸患。”义泉也兀自一惊,心想那洪智如今已是武功深甚,若在习得如此精妙剑法,其后果不敢想象。于是便道:“那剑谱究竟在何处?那小子不会真的带洪智取得剑谱吧?不过说来也愧疚,那小子毕竟是为了救我等才出此下策,如若他不这样做,我等皆要命丧于洪智之手了。”吴岩看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洪智若学了太白剑,我们就不会死了嘛?昭阳这个混小子,竟然糊涂到这个地步,真是害人不浅。都是我一时走眼,将剑谱托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