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自己颁布的禁令,手下竟然都不遵守。
纪律呢?规矩呢?这么一只散漫异常的队伍,还妄想推翻传世已有四百余年的大汉王朝不成?
一想到此,柳云集出声说道:“我倒觉得,应该将这个“吴能”就地正法,以儆效尤!这样做一来可以维护我们太平道的律令威严,二来可以树立大哥在这些渠帅和教众们之间的威望和统信力。”
“大哥,我们既然要起事,要推翻这腐朽的汉王朝,那最起码也应该做到纪律严明、令行禁止才对,怎能将禁令等同于儿戏一般?”
“二哥,那吴能可是你的大弟子啊…….”张梁转过头来惊讶的看着他。
就连张角此时也向柳云集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
柳云集心中一阵无语,别人魂穿都是可以吸收被附身者的记忆,怎么到了他这里,这前身张宝什么记忆都留下。
不行,得赶紧找个机会离开张角和张梁的身边,这两兄弟对张宝太熟悉了,再跟他们接触下去,恐怕自己的身份就得被揭穿了。
一想到此,柳云集大吼一声,义正言辞的说道:“正因为吴能是我的弟子,所以我才更要大义灭亲!我要借吴能的头,来告诉所有的教众,咱们太平道的禁令不可逾越、触之即死!”
“.…..”
“.…..”
这一声大吼将张角和张梁两兄弟都吓得不轻,片刻,张角才回过神来,他皱着眉头说道:“二弟,你要说话就好好说,吼什么?”
柳云集抬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张角,说道:“大哥,你这次一定要听我的,这个吴能我非斩他不可,耶稣也留不住他。”
“二哥,耶稣是谁?”张梁好奇问道。
“额……”
张角倒是没有在意“耶稣”是谁这个问题,他在屋内走动了两步,沉声说道:“其实我也早就想拿他立威了,只是我担心,若是杀了他以后,各地的渠帅人人自危,这样一来局势动荡,反倒不美。”
“而且,吴能是常山王国的小渠帅,手下统领教众八千余人,一旦将他正法,这八千余人群龙无首,又当如何是好?”
柳云集微微一笑,说道:“大哥不必忧心,弟自有主张。待我们将吴能正法之后,您可以派遣三弟和其他弟子携带吴能的首级和罪状书在我们八州三十六方快马加鞭走上一遭,同时让他们每到一地,便亲口向三十六方各大掌权渠帅们述明诛杀吴能的原因。”
“天下再大大不过个理字,我们铲除太平道中的害群之马,谁也说不出个不是来,而且,大哥,这可是你立威的好机会啊!”
“黄巾起义之所以失……”说到这里,柳云集自知失言,立马改口道:“现在各个地方的渠帅们手握大权,各自为政,既不受大哥指挥,又缺乏协同作战能力,这样的军队,即使我们将来起事,也不能依靠他们啊!”
“所以,大哥,你必须要借此机会,一步一步的将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
这番话让张角有些惊讶的看了柳云集一眼,他不敢相信,这么透彻的话居然是从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二弟,张宝口中说出来的。
看到张角投来的眼神,柳云集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多了,他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还有,大哥,你所担心的『斩杀了吴能,常山教众们群龙无首』的这个问题,我也有解决的办法。”
“哦,”这话让张角来了兴趣,“你欲如何?”
柳云集微微一笑,指着自己说道:“大哥可以派遣我前去担任常山王国的渠帅,以我的身份,应该也没有人会不服!待我到了常山之后,必会大力传教,勤加练兵,为大哥带出一支有生力量!到那时,大哥在巨鹿举旗起事,我在常山遥相呼应,我们彼此互补互助,大事可期也!”
“你?”张角皱起了眉头,面前此人可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由不得他不顾虑重重,“二弟,常山那边,我们太平道的人手和布置都还不够充分,你若去那边大肆传教,很容易便会被官府盯上,大哥岂肯让你以身犯险?”
“大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柳云集直视着张角的眼睛,寸步不移,“璞玉不经雕琢永远都只是石头,我不想当一辈子的石头。而且,我们太平道的中坚力量都在冀州,也是时候多部署一些力量分往天下其他八州了,这样一来,即使将来我们在冀州作战不利,也可以将大批有生力量转移到其他州郡去,同汉王朝进行长期游击作战。”
“常言道:君子防未然。而我们三兄弟要做的,可是改朝换代的大事儿,多一个后手就多一份保障不是?”
他的这番话说的身旁的张梁都愣住了,这……这还是他二哥吗?
张角也是深深地看了柳云集一眼,半晌,他挥了挥羽扇,说道:“罢了,就由你吧,你和老三都长大了,我也不可能一辈子护着你们,待此间事了,你就接替吴能的位置,往常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