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94章(1 / 2)阴冥经首页

“好凌厉的剑招!”宇冥瞳孔微缩,心中震诧不已,嘴上轻赞。

“交出马豪,咱们可以不伤人!”阿铁儿一颤冥剑。

这一下是瞧得宇冥震诧无比,这剑招凌厉就算了,且这等利剑,在对手手上,只怕今日想拿下这两人,真的有些困难。

宇冥毕竟是武门上老一辈的人,虽然阿铁儿二人给他带来的震撼确实烈,可是宇冥且不准备就此退缩。

宇冥直接双手戟张成爪“想抓东家,须得踏过宇某的尸首!”

马豪是首次见得这么凌利的剑法,被阿铁儿二人早就吓破了胆,听得阿铁儿出言使宇冥交出自己,不由得无比惧怕。

听得宇冥的话语,一颗心且稍回落,往日宇冥斗无不胜的往绩,使马豪心下稍安。

只听马豪“宇大侠,只要斩了这两人,马某必定相赠一千两白银,以示重谢!”

宇冥本就不想在这里同阿铁儿二人相持,听得马豪的重赏,双手一交,厉喝一声,直接扑击上去。

阿铁儿二人且知,想抓马豪,这宇冥就是至后一道屏障。

手上不滞,二人联手运剑,直接搅击上去。

两人的剑法,阿铁儿为大开旋阖,直来顺去的剑招。

听雨且如那天上落滴一般,飘忽不定,专门补足阿铁儿的未尽之处。

宇冥在漫天剑影之中,一爪抓去,竟直接抓住了阿铁儿的冥剑。

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宇冥嘿然一笑,身形一闪,直接合身闯入了剑影之中,一爪拿向阿铁儿的咽喉。

这宇冥爪功如此犀利,一身铁甲,刀剑不伤。

阿铁儿的气息刚走到一半,就觉得一股甚厉的劲道冲击而来。

阿铁儿只觉得心头一震,如同被人抡了一记闷棍一般,差点松开了冥剑,向后微退了半步。

听雨大诧,她瞧出阿铁儿是想以武力取胜,不想这宇冥铁甲无伤,爪功凌利,便是武力,竟在阿铁儿之上。

是趁着阿铁儿受伤,一爪袭着阿铁儿的天灵盖而去。

听雨心下大急,直接顺着剑势,一剑刺向宇冥的咽喉要害,另且飞起一腿,恰踢中了有些呆愣的阿铁儿,直接将阿铁儿踢出了半分,险的躲过了宇冥那必斩的一爪。

宇冥一击落空,不由得大嗔,见得听雨一剑刺向自己的咽喉,直接弃了阿铁儿的冥剑,一爪抓向漫天的剑影,准备如同之前对付阿铁儿那样,擒住听雨的利剑。

可是之前宇冥虽然抓住阿铁儿的利剑,且多的是运气成分在内。

听雨且是得了阿铁儿被抓利剑的经亏,直接在身前舞起的剑影且皆是虚影,宇冥忽抓来之后,且皆是一一落空,待得宇冥错愕,听雨迅即若雷的一剑突兀的刺了出来,直接奔着宇冥的咽喉而去。

宇冥大诧失色,反手一爪,准备去抓听雨的利剑。

可是这一剑听雨且是迅捷,哪里如此容易被宇冥抓住。

只见听雨的利剑在天上抖动了一下,几道剑影斩向宇冥抓来的那一爪。

虽然无斩伤宇冥的手掌,且令得宇冥的救援之势一顿。

得了这个间隙,听雨一剑刺中了宇冥咽喉处的铁甲。

一阵火花四飞,听雨这必得的一剑除了擦出一些火花来,竟没有令宇冥受损半分。

难道真的刀剑不伤?

听雨错愕间,脚下且不慢,直接在地上一点,轻巧的旋着身子,绕过了宇冥。

直接使宇冥接下来的扑击落空之后,神奇的来到宇冥的背后,反手一剑,刺中了宇冥的后脖颈。

可是这一剑依然无成,听雨便知此人的铁甲之厉,只怕寻常刀剑难破了。不做纠缠,直接身形一闪,来到了已恢复的阿铁儿身边。

“这人一身铁甲,根本伤不了分毫,咱们当如何应对?”听雨一面与阿铁儿的剑光交汇于一齐,抵御围袭上来的众多护院,一面出声问。

阿铁儿只是受了个轻伤,得听雨阻挠,微调息片刻,已痊愈大半。

两人剑光复炽,使的这班护院冲不上来。

只有那宇冥,不知何故,回过身来之后,阴晴不定的瞧着两人。

“水可破石!青冥剑法至是精妙,听雨可明白?”阿铁儿瞬间就想清楚了应对之策,一面舞剑退阵,一面小声的询问。

听雨灵慧无比,一听之下,就即明白了阿铁儿的意思。

听雨一点头,两人剑光一转,直接如同水雨泼地一般的斩向了那站在那里发呆的宇冥。

宇冥远的见两人剑光复炽,斩向自己而来,竟无迎击上去,而是一个纵身,跳到了马豪身边,对着马豪“东家,这两人单个论武,皆不会是某五十合之对手,但是联手之威,天下间能胜过他们的,只怕寥余。建议且是趁早跑的好!”

阿铁儿与听雨见得那宇冥竟不斗自退,心下明白只怕刚才宇冥不是完全无损的接下二人的剑招。

信心大增,剑光是一转,追着宇冥斩了过去。

这些护院武学虽然参差不齐,有高或低,但是碰到了阿铁儿与听雨的联手剑影,皆是如同分波逐浪一般,被避退开来。

偶有不知亡活的护院,想逞一下能,可是且在这层叠的剑影之中,瞬间就被震飞而出。

其他的护院一见,不敢稍作阻拦,直接剑光到处,就作散势。

马豪见了大诧,不敢停留,率领着两名亲随,就向着身后的院子逃去。

宇冥见得马豪真的逃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独身一人,站在阿铁儿与听雨的必经之路上,双目现出决绝的眼神,瞧着阿铁儿与听雨。

厉喝一声,是扑击而来。

…………

这次宇冥的扑击,且如同苍狼扑兔,高跃起,重落下,一爪拿下。

这一爪,如同天雷降世,爪风之间,隐有风声呼啸。

阿铁儿与听雨对望一眼,两人齐点头,双剑交汇击出,化作万千寒星,点向了宇冥的手掌。

阿铁儿冥剑至,一剑刺向宇冥的一爪的中心,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后,阿铁儿的剑直接被这一爪抓的一弯,退了下来。

宇冥眼中厉芒一闪,继续追击。可是阿铁儿的剑刚退下,听雨的剑到,同样一剑点在了宇冥那一爪的中心。

宇冥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铁甲之下的手掌心,是隐发红。

不过宇冥且不愧是武人,直接运气,是拍飞了听雨的一剑。

这时阿铁儿的剑在回势之后,是划出一个圆弧,一剑点在了宇冥手掌心。

这一剑乃不悠决之式,阿铁儿迅即若雷的点了出来。

宇冥只觉得手掌一阵剧痛,自己那纵驰武门多年的铁甲竟被破了一般,直接被阿铁儿这一剑点穿了手掌。

…………

“啊!”宇冥厉嚎一声,直接抽出受伤的手掌,烈退几步。

可是阿铁儿与听雨破了他的铁甲,哪里肯放过他。

听雨冲到阿铁儿身边,阿铁儿会意,轻一带一甩,直接将听雨抛掷出去。

听雨在空中一旋,这剑势厉涨,直接刺向在逃路的宇冥。

这一剑被听雨使来,翩然如同出尘仙子一般,似慢实快的刺击到了宇冥的身后。

“哼!两个小辈,想留下老夫么?”宇冥觉到背后的劲风袭来,拿出那完好无损的左手,一爪抓向听雨的利剑。

怪事发生了,这一爪抓上来之后,竟是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火花四飞之后,听雨的剑一偏,身形在空中不稳。

宇冥狞笑着一爪抓向听雨的脖颈,若这一下抓实,只怕听雨就得亡身。

恰在此刻,阿铁儿跟了上来,轻一带,直接就将听雨拉扯了回来。

宇冥一击落空,顺带是一爪抓向了阿铁儿的面门。

阿铁儿不慌忙,扶住听雨之后,一剑奔着宇冥的手心而去。

“哼!”宇冥右手已受创,红如注,被阿铁儿刺来,冷哼一声,直接身形一顿,转了个身,跑向院外去了。

阿铁儿待前去追击,听雨一把抓住阿铁儿的手腕“莫追,咱们去抓住马豪,才是要事!”

闻得听雨所言,阿铁儿不甘的点头,瞧着宇冥几个起落之间,消失在了院落之中,远传来声音:“小子,下次相见,必斩之!”

阿铁儿听得是气不过,想去追击,可是想来就作罢。

此次帝墨宝丢失,着落在马豪身上,马豪的下落,远比这宇冥来的重要。

阿铁儿扶起听雨,直接闪身跳进了那名为合月坊的院子中。

…………

落在院中之后,就见得这院子杯盘狼藉,已杳无一人。

阿铁儿一皱眉头“听雨,咱们分头去寻,有事长啸示警就是!咱们得快一点,否则这马豪必定惊动苏州卫所队,到时候咱们就没法子抓拿马豪了!”

“是,阿铁儿大哥,小心点!”听雨明白如今时间紧急,不犹豫,直接一个闪身,就闪进了旁边的一间房子里。

阿铁儿是绕开这狼藉的宴会厅,一步一顾迅速而细的搜索着这不大的院子。

这院子处在马府中,且偏只有一个前门。

马豪跑进这个院子之后,不过十数息的时间,定跑不出这个院子。

搜寻不一会儿,就将这一楼皆搜寻罢,丝毫没见到马豪的踪影。

阿铁儿不犹豫,直接一个纵身,翻身上了二楼。

刚一落地,就听得前方不远传来一阵响动,阿铁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蹿了出去。

瞬间就到了那响动之处,就见一个人影趴在一个柜子角落,不断的颤身发抖。

阿铁儿一见这人的服饰,发现不过是寻常的土色衣饰,便即明白,很可能不是马豪。

可是阿铁儿且不想放过一丝一寸的线索,直接出剑指着人影,轻喝“什么人,出来!”

“莫,莫动手!”这人发颤的说出话来,缓的从藏身的位置,爬了出来。阿铁儿指着这人“马豪何在?”

这人埋着头,指着外面“瞧到老爷向着西边跑去了,大侠莫斩啊!”阿铁儿与宇冥交手之时,瞧到了马豪带着两名土灰色服饰的亲随跑进了院子,是不疑,直接转身出了这房间。

待得阿铁儿离去之后有一会儿,这人抬起头来,掀开遮面的头发,现出一张富态的面庞,冷一笑“嘿,傻小子。略施小计,就被骗了开去!”罢之后,这人站起身来,施然拍去身上的尘土,缓步向外走去。

刚走出这房间,这人瞬间就只觉得全身毛孔悚立,一阵诧惧萦绕心间。

“马老爷,且真是妙计谋啊!”就见一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巧笑嫣然的瞧着这乔扮的马豪,站在门口的右侧,缓声。

马豪愣笑,斗大的汗珠滑落下来,回头瞧了一下右侧,果就见阿铁儿气定的站在那里,一柄明晃的利剑,已抵在了马豪的头边。

…………

…………

…………

天地殿中的宫宴已近尾声,上膳房里仍忙碌着。

刀光飞闪,“笃”地自腌久时、以清水浸泡过的丝瓜上掠过,所过之处整瓜化丝。缕许暗黄的瓜丝沁着泛香的酸味,俱是一般长宽,两头一剁削成同样长短。

指执着菜刀一铲、一挪,瓜丝盛入干净的白瓷碟中放着备用。

另一侧,片好的鹅心肉已入了锅。每片皆带一窄丝皮,在事且熬好的高汤中一滚,很快泛了白色,扑出盈余香气来。

数样调料入锅,掌勺的宫厨耐心等了片刻,待得各色香味蕴出,取盘倒入酸丝瓜。

紫砂所制的锅盖压上,小孔中向外窜着热气,鲜香与热气一齐飘散着,香且不油。

…………

一刻后,熄火揭盖。

旁边早已备着瓷碗,碗口不过常人的巴掌大,淡青的釉色均匀可瞧。

一勺初盛汤。澄清的汤汁不带一点杂白,在白碗底上映出一片金黄。

二勺带鹅肉。一匙汤肉放入碗中,那片金黄厚了些,中间数片的鹅肉交叠着,经沸汤滚熟的薄皮在汤中轻悠。

三勺汤连丝瓜。犹是半数为汤,汤尽后匙底的酸丝瓜倾在鹅肉上,在汤中添了一抹黯。

…………

“之白。”盛汤的宫厨扬音一唤,早已候在一旁的小宫女应声上前。

手中一枚小六棱形的食盒呈上,汤碗稳地放在食盒左侧,侧旁另有一道酥皮花糕。盒盖盖上,之白屈膝一福,从这膳间退了出去。

初冬的凉风吹着,在道间刮个不停,却道路清扫得干净,连落叶亦难寻到一片。

从上膳房到帝上所住的青銮殿,有一段不近不远的路程。

每晚送宵夜的差事,照例是由中使来送,另有个从少使跟着。送至青銮殿门口便可,会由御前的侍人接过去、奉给帝上,上膳房的人便可自行告退。

之白一路走着,细碎的脚步声在风中轻响。

终是到了青銮殿,行上长阶,她朝门口的宦差一福:“中大,这是……”

“上膳房的?”旁边一个声音悠长地传进耳中,有些怪气。之白抬眸一看,连忙屈膝福“米公。”

掌事宦差米的一踱着步子走近了,揭开她手中捧着的食盒盖子扫一眼,问她:“酸丝瓜鹅皮汤?”

“是。”之白欠身,宦差轻笑,说:“自己送进去。”

之白一懵,不解地抬头一望,不知怎会有这样不合矩的吩咐。

实则是,帝上在方才的宫宴上发了火,斥了一众宫人、且废了一个嫔妃。眼下,是所有原在里面随侍的宫人皆被遣了出来,殿里一个人皆没留。

御前这一干人想得明白,帝上眼下在气头上,既开口将众人撵出来,此刻只怕谁人进去皆得倒霉。不如使个外人进去送死,且使帝上将气出了,他们这一干在眼皮底下做事的,日子便好过了。

之白哪知这些弯绕,只觉得这吩咐来得奇,想着御前随侍的规矩自己一点皆不懂。心念稍动,想起上膳房里年长的宫女前番叮嘱过的一句话:

“到青銮殿送东西,可莫和御前的人攀谈,办好分内的事就是了。御前那些人……心思多得很,六百个皆不够吃亏的!”

暂且没想明白这一环里有什么“亏”给她吃,心里一思,她将手中食盒交于随来的少使,垂手间就褪了支镯子下来。

翠玉镯在两手间持着,借着殿中映出来的光火,犹能看出些成色。

是水头不错的物什。

…………

之白低着头,一双大眼睛却转个不停,一面思量着,一面“米公,婢子就是个做杂活的,哪能给陛下奉汤。”

言到即止。既不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提“玉镯”之事。

米的一轻蔑一笑,手中拂尘一甩,拈调:“面生年小,心思倒不少。可瞧,吾等是被陛下赶出来的,这会儿进殿,那叫抗旨。且不快送进去?耽搁会儿,这汤凉了,担待得起吗?”

这是全然不收她这玉镯的意思。之白心下愈加忐忑,暗自撇嘴,觉得自己今天走了霉运。并未表明什么,大方地将镯子带回手上,接回食盒来朝米的一一福,颔首移步入殿。

那少使留在外头,之白自己到了侧殿,将汤和点心从食盒中取出、换托盘乘着。

沿南边殿墙一路往里走,朝着内殿走去。

走着,之白维持的从容渐的散了。觉得殿里静得怕人,到底初来,一害怕,就忍不住胡思起来。

…………

她禁不住地一栗,脚下不觉停了,扭过头眼巴地一望殿门口,当真有想逃的心思。

却是没的逃的。这汤必须送到,能否活着出来,就看命了。

之白深吸气,细长的眉紧蹙着,继续往内殿走去。

内殿中似静些,跨过门槛间,窗隙一阵风袭越而来。之白忍着不去扫量帝上,只稍看了一眼在何处,而后向案桌走去。

只有翻阅奏章的声音轻响着。

之白走近了,绕过案桌行到帝上侧旁,稳一示:“陛下。”

看着奏章的帝上被这明显颤微的声音弄得一怔,偏头看过去,眉头微皱:“什么?”

“婢子是上膳房的宫人,来给陛下送宵夜的。”之白沉低着头禀说,稍顿,“酸丝瓜鹅皮汤。宫宴刚散,陛下解酒酥皮糕,是……”

说着脑中空了一瞬,才意识到糕点没什么功效。话至一半不能就此不说了,心里一悸,不敢乱编个由头,只得添了五个字:“解乏的点心。”

“解乏的点心?”

“是………”之白肩头一哆嗦,心里厉跳一阵,一个字皆不敢多说。

耳闻一声轻笑拂过之后,她便听到一句:“呈过来罢。”

心中微栗,之白埋怨着自己身量不够。尽量维持着托盘平稳,膝头往前稍蹭,凑近了一些。

双臂勉地举得高,她只觉这样帝上必能轻松拿到。却不知全然就不当这样,若米的一在眼前只怕得立时三刻将她拖出去杖罚了原是御前宫人将宵夜端进来,搁在帝上案头,而后无声地施个示退告便是,从来没有过使帝上自己动手的。

场中的气氛便凝滞了好一阵。

之白实在不清楚这种静意味着什么。胳膊举得发酸,想抬头扫量帝上的神色没胆子。只得撑着,苦得很。

心下思量着,这么下去很快就撑不住了,若就这么将汤洒了,没准自己就没命了!

之白搭在托盘上的两个拇指同时一紧,指甲下发了一阵白,大着胆子开了口,却不争气地磕巴了:“陛、陛下……”

忽觉手中一轻,连带着眼前一亮。

帝上伸手将汤碗拿了起来,搁在案上,接着去拿那碟糕点。一瞧之白模样,不自觉地一哂,“退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