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国某偏僻小镇,夜晚。
这是一间普通的住房,外面的房间被改成牙科室,毛巾随意丢弃在沙发上,地上能看到零散的杂志,电脑显示器是唯一的亮光。
巨大而浓重的窗帘阻挡着和外面的联系。
里面的房间,一样显示着主人有些日子未整理的痕迹,浴室的灯光亮着,氤氲的蒸汽透过围帘飘散出来。
伍炎赤身仰躺在盛满热水的浴缸上,眉宇间不停的抖动,一只手扶着额头,像是在忍耐什么。他点燃香烟轻轻的吸一口,缓缓吐出。
香烟是那种又长又细的女士烟,他已经抽不了其他的香烟,就算是没什么焦味的女士烟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抽一口。
香烟只能稍微安抚他的注意力。
伍炎闭上眼睛,手腕翻转,手指尖多出一枚刀片。刀片快速划过白皙细弱能明显看到青色血管的手腕,接着是手臂,足足八道殷红的划痕同时出现。
他出手不仅快,而且熟练,没有一点犹豫,割开的全是动脉。献血流的很慢,可能这种液体对于主人来说也不多了,但也足够使清水变成红色。
烟气从他的口中呼出,留着血的手腕无力垂着,没有采取任何治疗措施。他的神情终于平静下来,一丝满足的微笑出现在嘴角,显得很放松。
死亡,对于背负沉重债务的人来说是一种解脱。如果这种解脱每隔半个月就要享受一次,那么这种解脱仅仅是假象,它只有一种名字——上瘾。
上瘾的人只有不断吸食才能活下去,如果断货将会痛不欲生。
他曾经试过用真正的冰片来麻痹神经,结果失败了。当那种压抑、焦躁、心悸,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来到时,他只有立刻马上采取行动。
让自己去死。
这不可能是瘾头,绝对不是瘾头。
他更像是被死亡诅咒了。
真实自杀,足足超过十年,每次都能活过来。
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至少他没有力气的手指,惨白的面颊,瘦弱的身体都在告诉他,下一次他死定了!
电脑显示器上,邮件在闪烁,弹窗上出现一朵妖艳,献血般颜色的五瓣花朵。
“亲爱的,知道这是什么吗,血兰花,能脱胎换骨!”
“你有救了!”
……
哔……哔……哔……哔……
第二天清晨,急促的敲门铃响起,伴随着还有猫和狗的叫声。
“炎,你在家吗,我需要你的帮助,对不起这么早来敲你的门,我想只有你能救丽娜了……”
清脆好听,充满活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伍炎熟悉声音的主人,他知道一定是她。
割开动脉的伤口像往常一样的愈合,看不出任何痕迹。伍炎抓住浴缸的边沿,吃力的爬起来,还未站定,巨大的晕眩感就袭来,差一点使他摔倒。
长时间失血导致低血糖,缓解办法就是立即喝下一杯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