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月明星稀,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大家都有些无所事事,很快就一个个回屋睡觉去了。
秦鸢由于吃得太撑,胃里一直有些胀气,他就和子风自发的担起了守夜的任务。
出于对秦鸢的信任,吕长清和李湘琴都没有再额外安排其他的守卫。
为了方便侦查,秦鸢就一跃而起坐在了庭院内那株一人环抱的老树上。
子风则坐在庭院当中照看着灶火。
一阵山风吹过,秦鸢头顶的槐叶沙沙作响,一朵槐花轻轻地飘到了他衣襟上。
秦鸢随手捏起这槐花,凑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清甜的香味扑鼻而来。
他又把这槐花放入唇齿间,仔细地咀嚼了几下,然后吞了下去。
这槐花勾起了他儿时的味道。
无论我们处于何种境遇,步入了哪个年纪,或者进入了哪个时空,
味道,总是能轻易地唤醒那埋在心底的乡愁。
秦鸢看着明朗的夜空,默默地念道:“外公,你在天上看着我吧?鸢儿迷路了,你何时带我回家啊……”
“秦师弟,我能上去吗?”
就在秦鸢陷在思乡的情绪里无法自拔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把他一下子拉回到了这片蛮荒之地。
“不能!”秦鸢有点不开心,他最讨厌别人打扰到他和外公短暂的相聚时光。
“呃……”树下的吕天赐有点尴尬,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走开,还是该硬着头皮跳上去。
秦鸢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颇有些可怜,便松了口,“你上来吧。”
吕天赐闻声立刻纵身一跃跳上了枝头,这株老槐树生得又短又粗。他的树冠恰好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树屋,这也是吕长清建造这驿站时故意把它留了来的原因。
这树冠之上空间开阔,坐四五个人完全不成问题。
吕天赐就坐在了秦鸢对面,他先是客气地询问道:“秦师弟,这是在练功吗?”
“练什么功?”秦鸢得瑟地回道:“像我这种天赋异禀的,根本不需要靠偷偷练功来维持自己的形象。”
“……”吕天赐知道秦鸢这是在讥讽他,他轻咳了两声,继续说道:“秦师弟,我知道你我之间成见已深。但是今晚我想抛开我虎踞门少当家的家世,仅仅以吕天赐的身份跟你说几句心里话。”
这话说的,跟谁没有个身份似的?
秦鸢撇了下嘴,“好吧,那我也抛下我清平镇唯一炼器师的结拜兄弟的身份,仅代表我个人,跟你会晤一下。”
“……你知道我爹为什么要你死吗?”吕天赐直奔主题,问了一个让秦鸢特别感兴趣的问题。
“知道啊,不就是因为我破坏了他精心策划的年度大戏吗?”秦鸢回道。
“戏演砸了,还可以搭个台子再来一场。但是角儿要是被人抢了,那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吕天赐感叹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在我爹看来,这虎踞门是我们吕家的产业,他绝对不允许我们的家业在他手里被人夺走。在他看来,方平何晴之流根本不足为惧,但你却有无限的可能。他说你早晚会脱颖而出的,成为这戏台子上唯一的角儿。只要你活着,我的位子就坐不稳,所以你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