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这话,隋以廉倒是悠悠转醒。他原本被府兵护着,此时府兵成了阵,他便被放在墙边的雪地上。生死关头,似乎也没什么人理会这位国姓府尊了。
他一醒过来,还未看周围的情势,立时开始痛哭,哭了两声又叫:“裴松!裴松!杀了他没有!!不然我治你的罪!裴松!”
府兵被分成五队,三个甲士有两个在前,一个在后弹压。离他近那甲士听着他提了裴松的名字,忽然冷哼一声抽出腰间短刀。李伯辰还没来得及作声,这人便将刀一扬,一下子劈在隋以廉头上,骂道:“你也配提将军的名字!”
刀身嵌进去三分之二,隋以廉死得不能再死。他身前那些府兵一阵大哗,这人便厉喝:“闭嘴!不然连你们也砍了!”
山正倾见着这一幕,喝道:“徐唱,你做什么!”
那甲士便道:“我自己回营领罪去!”
在这种时候将隋以廉砍了,实在不大好。但李伯辰听得出这叫徐唱的甲士说话时已经有些哽咽,想大概是因为裴松将死,隋以廉又出言不逊,他悲痛之下起了杀心吧……倒也算是很有血性的。
李伯辰太熟悉这种同袍在身边战死的感觉,便叹了口气:“情有可原。”
山正倾愣了愣,而后道:“叫李将军见笑了。”
又对徐唱道:“把刀收好!”
徐唱喝道:“是!”
便将踩着隋以廉的脑袋,将短刀拔回插入刀鞘,又持起长枪。
此时徐城倒是不再说话,诸人整了队全神戒备,只听得风雪呼啸声、兵甲碰撞声,还有墙外的人行马嘶。
又待片刻,山正倾道:“李将军……那人是不是跑了?”
李伯辰沉默片刻,道:“不。他还在这院子里。”
因为他知道徐城此人行事狂妄乖张,刚才所做的那些事,像是以别人的性命戏耍逗趣一般。他所策划的走到这一步,可谓都是按着他的心意来的,岂会在大戏开场时走了?
还是因为,仍听得到墙外的人、车声。
刚才战斗时闹出来的动静颇大,倘有人在墙外走,该听得到。可自始至终墙外都没什么异样,仿佛人们听而不闻。这意味着,徐城是用什么阵法将此处与外面隔绝了。
他说了这话,果真又听到徐城的声音:“哦,你倒是懂我。李伯辰,问你一件事儿,要是答得好,以后可以跟着我隋子昂在地道里是个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