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时,宁采臣正挑灯观阅画卷,忽觉有人走近卧室,忙起身查看,就见一女子站在门边,心中一惊,刚要叫出来,就见女子做噤声状。
“公子小声,门外那虬髯汉子对我不轨,若是让他发现我,我命不久矣。”
“姑娘,你!”
“我们入内说吧?”
女子不待他说便挤身入内,见木桌上放着一卷仕女图,忍不住上前一瞧,久观不语,两行清泪忍不住流出脸颊。
宁采臣将门关上,回身望道:“姑娘这是为何流泪?”
女子一声悲呛,摇头轻叹一声:“这画中的女子,正是我。”
宁采臣闻言一愣,忍不住问道:“姑娘见物思绪,想必此间离奇曲折,不如说与我听,权且当做散心吧!”
女子看着窗外,双眸尽含悲意,缓缓别过头道:“公子信鬼神之说吗?”
宁采臣摇头轻笑:“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我亦非酸腐之辈,奇人异事倒也见过不少,鬼怪之谈有真有假不可尽信。”
女子道:“我叫聂小倩,此画乃是三年前我爹叫人帮我画的,想不到今夜却能在见,只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不由想起往事,徒增伤悲。”
宁采臣闻言悲叹,将画卷起,递给女子道:“如今物归原主,还望小姐不在悲伤。”
聂小倩抬手擦了眼泪,笑道:“今夜我备了些食盒,本想与公子把酒言欢,不想这画卷扰了兴致,公子请!”
聂小倩将手中餐盒摆上,取了一瓶白瓷小酒,一碟花生米,俩个酒杯,依次倒满,举杯递上,笑道:“敢问公子姓名,你我昨夜一别,我失眠一宿,今夜忍不住来此相会。”
宁采臣举杯笑道:“我叫宁采臣,浙江人士,昨夜之别,我也难忘,只是聂姑娘去的快,不及相问,本想今日去与你捞纱,一时之间却忘了,还望见谅。”
女子笑道:“公子既然忘了,当罚你三杯。”
宁采臣点点头,笑道:“就依姑娘所言,我自罚三杯。”
说着仰头一饮而尽,又取酒瓶倒满,一连三杯下肚,满面通红,眼睛不由得迷离恍惚。
聂小倩又续填上,笑道:“公子海量,我有一事相请,还望公子成全。”
宁采臣醉意朦胧,闻言点头道:“聂姑娘尽管说来,凡我所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聂小倩掩嘴轻笑,起身来到宁采臣身后,双手拢身道:“月夜寂寞不能入睡,愿与公子做一回露水夫妻。”
宁采臣闻言,酒醒了大半,将手推开,起身正色道:“聂姑娘你喝醉了!人言可畏,姑娘应当洁身自好,我也不能乘人之危,若是就此干下这苟且之事,不免使我道德沦丧,难平内心。”
聂小倩娇羞,小手一伸,抓住宁采臣的衣衫,依着就靠上来:“深更半夜又没人知道。”
宁采臣连连后退,皱眉道:“原想姑娘是那矜持洁爱之人,怎么如此放荡,你快走吧!”
聂小倩面色一变,暗暗疑惑,旋即哀怨道:“我真心实意,却不想公子如此无情,呜呜”
说着假退几步,似乎扭到脚,身子一斜,惊叫着往后倒去,想要站住身子,谁知踩到裙摆。
“撕拉”一声。
衣裙断裂,跌倒在地,修长的微微蜷曲,在烛光下,格外红晕,一双纤细的手,捂住脚裸,忍不住哀痛叫道:“好痛。”
宁采臣脸色涨红,别过头道:“聂姑娘你没事吧?若是腿脚不便,你,你就先睡着,我去隔壁睡,明日唤个郎中来看看。”
聂小倩掩嘴偷笑,见他不时偷眼瞧来,面色装作哀痛,咬着牙,就要站起身,结果脚裸肿胀,没站稳,往前一朴,将宁采臣连带着扑倒。
宁采臣只觉馨香扑鼻,一片柔软,赶紧推开聂小倩,慌乱起身,呵斥道:“姑娘,我还是去你家里叫人,让他们来接你回去吧,你我多有不便。”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