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在哭什么?和我有关么?”李维神情茫然,满头问号,根本摸不着头脑。
这头夜怖是文森特的作品,他只是简单地搭了把手,因此,不能像“瓶中皎月”、“月神的亲吻”等一样,直接知晓其特性。
李维继续观察。
在他的持续注视下,那颗脑袋神情羞涩,先是怯弱地躲避着视线,紧接着开始一声声地抽噎,继而转化小声哭泣,最终又演变为嚎啕大哭。
“搞什么嗯?”李维皱着眉,刚想说什么,表情一僵,有惊骇之色凝固在脸上。
他浑身发冷。
耳畔哭声回旋,如同死神的叙事史诗,又像是亡魂的摆渡挽歌,竟令他生出一股深入灵魂的彻骨冰寒,手指僵硬,心跳迟缓,连意识也开始模糊。
“灵魂攻击?”他震惊且惶恐,神情僵硬,牙齿“的的”作响。
“李维,你怎么了?”文森特察觉出不对,关切地询问。
他的声音明明就在耳旁,但在李维听来,却像是自远方传来,无比遥远。
“和心灵尖刺一样,是单体灵魂攻击!”李维表情呆滞,脑袋则飞速运转,做出准确分析。
他毫不迟疑,向后高高跃起。
身体尚在半空时,李维的身后有虚空漩涡浮现,无数根苍白线条射向后背,皮肤则染上一层木器涂漆般的浓郁深褐。
他的果断为自己赢得了时间。
几乎在同时,金属台上的夜怖翻身而起,两个头颅嘶吼怒号着,右臂横扫掀飞身边的瓶瓶罐罐,拳锋裹动的狂烈风暴令房柱剧烈摇晃,长桌疯狂晃动,破碎之声不绝于耳。
李维眼前一暗。
一个巨大拳头裹狂烈腥风袭来,整座棚子似乎都被风暴卷动,缓缓地移向李维的方向。
“比力量,我还没怕过谁!”李维双臂交叉,屈膝弯腰重心下沉,屏息凝神,挡下这一记狂怒攻击。
嘭!
闷响声随着空气涟漪散开,棚子里狼藉一片,李维的双脚在地面上挫出两条越来越深的裂壑,直至退势消失时,泥土已经没到他的膝盖。
他拔出双脚,神情自如地自裂壑中走出。
“夜怖只是一级缝合怪,在纯粹的肉体力量上,和瘟疫还有不小差距而且,待我化身脱序傀儡后,各项抗性剧增,它的灵魂攻击伤害就有限了。”李维放下心来,眉毛一挑,“我可没招惹你吧?虽然我一贯以德服人,但你再找麻烦,可别怪我拆碎了你!”
他信心十足。
自己都能和二级的瘟疫角力,而夜怖仅是一级,战斗只会更加轻松。
“这发生了什么?”一旁,文森特神情迷惑,视线在两者间徘徊,他还没搞清楚状况。
自己还没下达指令,夜怖怎么就动了?
哭?左侧的脑袋为什么在哭泣?
为什么要攻击李维?
为什么
疑问实在太多,他的脑袋处理不过来,已接近宕机,不知道该做什么。
“为什么要盯着我看?”
“你为什么要盯着他?”
夜怖的两个头颅同时发问,一个神色羞惭,另一个则是在恶狠狠地质问。
这没头没尾的问话,让李维着实茫然,摊开双手道:“我看什么了?”
显然,这并不是正确答案。
咚!
夜怖右脚重重踏地,自其脚底起,一道青白怒焰燃遍全身,将它化作一个熊熊燃烧的巨型火炬!那青白之焰是冰冷的,相态上像是粘稠状的液体,旋绕着那道臃肿巨躯,流散着无数冰冷寒流。
在它的脚下,有一层厚厚冰晶凝结,呈圆环状不断扩散。
夜怖再次狠狠出拳,而这一次,它的拳头上裹挟着青白火焰,寒气扑面,凶威慑人!
“人体,不,尸体自燃?”李维撇撇嘴,神情并不慌乱。
经历与瘟疫一番肉搏,他也总结了些和大个子战斗的准则,当即压低身体避开那燃火的巨拳,欺身前冲来到夜怖面前,重重一拳猛击其腹部。
夜怖惨嚎两声,脚下踉踉跄跄,被生生击退。
“吸取教训了么?”李维故作潇洒从容,将右手放倒背后。
在他的拳锋上,有一层晶莹冰体覆盖,甚至连手指都无法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