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顾成化还正忙着梳理茶楼账务,也就只是勉强一笑道:“我不是救你,我是救岷城的人!”
他没料想顾成化的回答会这么简单,但简单的背后往往是一连串繁琐的问题,乔子孝再明白不过这些道理。从金兰街到拉子道,每一件简单的事只要发生就意味着岷城这块的要变色。
他本来想着要问个仔细,可明显看出顾掌柜眼里焦急的神貌便制止住了。
许多事情,在庸者看来只是图了个热闹,然后随风飘散,就像这次溪鹤堂与衙门县令的冲突。
地间又有何人能够真正感同身受绝望带来的哀嚎?
一股生长在这片土地的压抑感油然而生,生路上磕磕绊绊成长,事到如今还仍旧活在阴影笼罩下。
亦化舍突然发生的事才刚到岷城就烙下印记,复杂形式他一直以为是看透了,可现在看来,当初卖个糊涂自己也不至于成为今这个样子。
茶楼每经过的事与经过的人都有着不同,然而有些人早就注定了他们脚步停留在哪个位置。
夜晚的时候,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亦化舍前,乔子孝有些哭笑不得,他索性打消了念头低着头又进了茶楼。
“二,一碗花热茶!”
同样的茶,不同样的时间都有些区别。
亦化舍能够做到的就是这点,所以晚上的茶会加上一份碎花生。
闲来无事的流浪者多半会出现在晚上,而晚上的亦化舍里却不同于其他的地方,这里永远就像是岷城人另外一个家园。
尽管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但自从白来过以后,乔子孝一整的心情都被牵引在这周围。
可是今晚上有些特别,他在堂里等了好久才见到二匆匆忙忙跑来丢下一盘碎花生就走了。
屋里不时传出敲打的声音,那声音很沉闷。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好一阵子过后,屋内传来一声哭求,乔子孝的目光立马被吸引到了后厨方向。
“打,打死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也就你老顾肚量大,这样的杂碎还不给丢到城外头受受苦!”
一些喝茶的人在听到了内厨的叫声后不停地叫骂着,只因为白日里好端赌闲暇时刻都被这么一个多嘴的二搬弄是非给破坏了。
茶楼的内厨各处都一样。
亦化舍也不例外,最多只是里面的货架上打着不同的号牌。
顾成化表情冷淡翘起一只二郎腿躺在太师椅上,他端着长长一根烟枪猛吸两口后,两眼直直地看着昏暗的马灯不话。
那胖二自知今晚是逃脱不开一顿毒捶,充满哀愁的胖脸挂着泪与血水看起来非常可怜。
“掌柜,再给我一次机会,您大人有大量,不会将我赶出城去的对吗?”
简直是痴人梦,捅下这么大的搂子能留住一条命已经是非常仁慈了。
顾成化冷笑了两声,接着又将烟枪里的烟丝重新装上,整个过程他丝毫没有理会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