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没事。”他试图挤出另一个勉强的微笑,“我已经忍受了很久了,艾鼬。”
“这么说,你打算装作什么也没告诉我?”
“还有什么?”他耸了耸肩,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我知道我是谁。讨论这个……是没用的。”
“你不明白。”
“相信我,我他妈明白。”他转了转眼珠,一声沮丧的叹息颤抖着从唇边掠过。“睡一会儿,好吗?明天早上你会为此感谢我的。”
“你呢?”
“就像我说的,我能照顾好自己。”科扎克耸了耸肩,避开那突然好像要烧穿他的锐利的目光,克莱尔的眼睛远没有被他的话说服。他知道他该走了,但他犹豫不决,在她面前优柔寡断,他的脑子里突然一团浆糊。在很大程度上,这是他一生中最糟糕的一次谈话,痛苦的回忆就像老鼠在他的胃里不情愿地翻腾。但是,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中,克莱尔真的听进去了,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去评判他。仅凭这一点,他就觉得好像欠她什么似的。
他笨拙地低下头,俯下身来,对准她的额头亲了一下,这是一种奇怪的、几乎是温柔的姿势。他没有想到她会看到它的到来,因为她抬起头来,他们的嘴唇突然相遇。一只手绕向他的脸,幽灵挪开了他的手,但脸却紧贴着她。突然间,他觉得一切都太紧张、太有意义了。“如果你把这事告诉任何人,我他妈就杀了你。”
她出于礼貌笑了起来,但她那双睁大的黑眼睛却会意地抬头看着他,医生点点头,然后回到床上。科扎克一言不发地离开时,他能感觉到当她正目送他,视线灼烧着他的背,但他决定不再与它们见面,而是尽快地大步走出房间。
他没有做到交心。他比那更坚强。他没有大秀自己的感情。他比那更冷血。但这并不意味着当他走回军营时,科扎克什么也感觉不到。告诉克莱尔,告诉某些人他的过去是一种解脱,一种长久以来的解脱。他永远不会忘记,甚至不想忘记,但这并不意味着分享就没有任何安慰,无论这种安慰有多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