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雀背着男孩让他离开地面，轻握着本茨的脚，仿佛那样就能帮他分担痛苦。可她的鞋底也在燃烧，脚底落在了岩石上，角质皮肤烫的焦黑，和燃烧的鞋底混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哥！”南雀儿吼出撕心的伤痛声音。

这声音也穿过了旋翼的呼啸风声，飘进了机舱，空空震动着玻璃窗和每个人玻璃般的人性。

“呼叫飞狐一号，公然违反命令！出了什么事！”

飞狐一号没有回答。

飞狐一号上，刚才机枪轰鸣的时候，驾驶员瞪大了眼睛，心跳瞬间飙开。他凭着本能临时挽救，猛拉着驾驶杆将枪口位置偏离。在目睹了女孩超自然的所作所为，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理智告诉他：那只是两个人类的孩子。

“飞狐一号！呼叫飞狐一号！”

驾驶员面色狰狞转过头，对着那个已经挨了自己一拳不省人事的虔诚教徒啐了一口，“妈的，杂碎！你他娘还是个人么！”

他这才接通了无线电，“飞狐一号收到！领航员误操！重复！领航员误操！”他再转过头，那个人晃了晃脑袋转醒过来，又是猛地一拳砸过去。

“飞狐一号！报告弹药余留！”

驾驶员望了眼仪表，“呼叫鹞鹰三号！还有余留！”

他不安探着头望下去，希望那两个孩子还活着，可他忽然定在那里，耳机里的话让他全身彻底冷了下去。

“飞狐一号！重复扫射！攻击目标下段！钢芯弹有作用！”

“钢芯弹……”那个词语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丢在脑海中，他的理智和人性都在痛苦中熊熊燃烧。

他焦急看着下方，那两个小小身影仿佛融化在了火海中，那样的痛苦也灼烧着他的神经。

“可那是个……那是”

这个瞬间，他的声音再也发不出来了。

飞狐一号，挂在底部靠后的副油箱，被一块攒射而来的晶体命中，爆炸了。

爆炸绽放出一团耀眼的火球，如同一颗深空诞生的恒星，无数引爆的金属弹片散射开，爆出恒星的日珥和太阳风。

爆炸的碎片在酸牙的金属折断声中坠落下去，像是涅繁的火凤凰。

接连而来，另一块凝聚的晶体扎在鹞鹰三号的副油箱上，擦出的火弧一闪而过。

这团火球腾起的更快，重型装甲只被炸穿了窟窿，斜着向上切断了螺旋桨，桨叶又变成烧红的刀子，像切奶油一样将机身连带着人体搅成碎片。

鹞鹰三号，爆炸。

漫天扑簌流射的火光下，晶体覆盖的人形缓缓直起身，几支晶柱将他从半跪状态撑起来，而后撤蓄力的手臂再次拉开，整个人组成了一张弯到极致的弓，晶莹长矛为箭，直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