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一个生鸡蛋从她手中飞出,对直打在了北辰映雪的额头之上。
他没有躲,也躲不及,蛋黄流了一脸。
众人诧异了,都窃窃私语,指指戳戳。
时间仿佛停止,没有窘迫,唯有窘迫,没有狼狈,更有狼狈。
……
良久,他才拭去了脸上的蛋黄,又若无其事卖起艾草和菖蒲。
嘴巴张又张,喉咙开了又开,想和先前一样大声地吆喝,可话到喉头却……
说实话,在心爱的女子面前,这样下作的吆喝还真不是人干的事。
一句话在口腔与喉咙之间来来回回地打了好几个转转,终于,艰难地喊了出来,喊出时,闭上眼睛,“便宜卖了,新鲜的草哟。”
诀别了,我的恋人,诀别了,曾经爱的人。
泪,在往心里流,心如刀割。
……
一帮人耀武扬威地从这里经过,为首之人衣着华丽,目中无人。
无意中他看到了北辰映雪。
先是一愣,接着又是一喜,满面春风,笑盈盈地走向这里,而他身后的一帮喽啰们则前呼后拥、气势汹汹。
这下围着买草的人们面如死灰,像见了鬼一样甩下手中的端阳草,纷纷就跑。
北辰映雪看清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族中的败类,聚宝镇三大家族之一的慕容家族的帮凶——二狗子。
同为本族人,他却吃里爬外地投靠外族来欺压本族,六亲不认,祸害整个家族。
寨门上,就有十几个同族因反抗慕容家族而被他诬陷成入魔者,活剥了皮挂在上面,他还亲自写了横幅,入魔者死,得罪慕容族者死。
好个吃里爬外阿谀谄媚的狗东西,你就等着死吧。
视如敝屣,北辰映雪头也不抬整理散落的草。
草包、祸害,不值一提。
但是,往往这些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果然二狗子狞笑着走来,一脚睬住他的手,令他抽脱不出。
淬体四重境,丹田气一提,脚下最少四千斤的力道。
北辰映雪脸色苍白,他丹田被封印,一丝灵气全无,就算现在有魔脉一重境的功法也不敢用呀,身后那黑漆的降魔刀,可不是吃素的。
降魔刀,专查魔功,只要魔功显现,它就会循气而跳动。
窝囊,颓废。
……
二狗子脚下加力,使劲地踩,使劲地蹂。
北辰映雪就感觉那手已不是自己的手了,钻心的疼痛令他阵阵晕厥。
手,血肉模糊。
他,没吭一声。
直不起腰来,疼得满头大汗的他抬头看向这个可恶的二狗子。
朝霞满天,却被这讨厌的脸挡住,扭曲的狞笑,歹毒的享受。
丑陋的脸探了下来,不怀好意地“亲切地”对上了他眼睛,然后“啪”的一声,伸出“利爪”。
利爪,一把抠住北辰映雪的脸和眼睛,使劲的拧*/*捏,使劲地蹂*/*躏,令他他脸如被刀子刻过,难受、滚烫、火辣辣。
而他,却像在调*戏着一个玩*/*偶,不断的揉*/*捏,不断地玩*/*弄,借以为乐,狂笑不止。
疼痛、火辣辣地疼。
痛,不仅是疼,还有更多,憋屈、羞涩、屈辱……
他想站起,却站不起,手被踩着;想蹲,也蹲不下,脸被抓着;不蹲不站,就那样上不上、下不下地吊着。
自尊,彻底地被玷*/*辱,踩在脚底。
手被踩、脸被蹂,巨大的羞辱强烈地刺痛他的自尊,脸瞬间臊红,无比的红,像猴子的屁股。
无地自容,脸面全失,惭愧,就好想这样死了去。
死了,一了百了,大不了再穿梭平行世界重来一次。
死,死,死,但这不是我的风格。
重来了99世,我干嘛还要死,还要委屈的要死。
第一世我就是这样忍了,结果呢,还不照样生不如死。
与其死,不如抗争。
……
二狗子狞笑,“哟,这不是昔日的金童玉女嘛,不是人人仰慕的修仙学院的高才生吗,怎么着,低搭了,开始卖草了?”
他没理他,忍着脸上的疼痛。
二狗子继续狞笑,一边狞笑一边将那被蹂得变形的脸扳向众人,以一个“老*/*嫖*/*客*/*调*/*戏*/*稚*/*女”的神态,眉飞色舞地调侃。
“瞧瞧,大家瞧瞧,这多漂亮多嫩的脸蛋呀,这都拿出来卖,可真值啊。”
哇,齐唰唰的眼光盯向他,像刀子一样刻着他的脸。
继续狞笑,二狗子嚣张跋扈:“看到没有,这就是得罪‘安大帅’得罪慕容家族的下场,就因为得罪,他不得不拿出来卖了。”
卖,卖,卖,他左一个卖,右一个卖,故意将那个“卖”字拉得阴阳怪调,逗得身后的那帮狗腿子猥*/*琐大笑。
脸臊得更红,他想反抗,但对方是淬体四重境的实力,哪容他这个残废反抗得了。
入魔者死,入魔者就会挂在寨门上,活剥了皮示众。
他收敛着魔功,默默忍受。
忍,忍,忍。
……
“叮,宿主你好无趣哟,何不用刚刚得到的神功?”系统实在看不过眼了,小声提示。
“神功,你丫的那是神功吗?”北辰映雪气愤不过。
系统嘟囔:“怎么不是,你施展出来试试,别看他淬体四重境,照打不误。”
北辰映雪哭笑不得:“你丫个给我住嘴吧,你这个魔头。”
“魔头,我是魔头吗?咳咳……我是雪月神教好不好,我是来拯救你的!”
呵呵,北辰映雪真想破口大骂,但转念一想,魔头不都这样吗,见怪不怪,莫说装女的,就是装我妈我也不觉得奇怪。
世上哪个魔头会说自己是魔,哪个不是信誓旦旦的大放厥词:我是神功,我是拯救你们的。
杀人,那是替天行道,灭九族,那是替人解脱。
伟大而光明的魔哟,老子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只有继续忍受这脚底下的疼和苦。
忍,忍忍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