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温侯收拾了方文敬的随从后,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当是一个寻常浪荡公子哥,在确认兴安府没有宁王的追兵后便匆匆回到了客栈,和星河等人汇合。
星河一番打探后也是确认并无埋伏,看来萧侯爷心思缜密,并没有泄露家眷的消息,宁王的追兵应该是追到甘州、兰州后才发现上了当,茫茫人海,一时半会应该是追不到这兴安府来。
几人收拾妥当,正待要离开客栈,突然有人一脚踢开了客栈大门,几个脚步轻盈的剑客鱼贯而入,把几人围在中央,小二本欲要埋怨几句,是谁这么没规矩,一看进来的剑客吓得腿都软了,中原之地,哪里见过这个阵仗。
最后进来的是一个书生模样的剑客,一袭绿衣,笑起来很是斯文,丝毫看不出一丝杀气。
书生进来,对着李温侯和煦一笑,“你是李温侯?”
从这人一进大堂,李温侯就感到一丝阴冷的气息,连星河也觉得此人阴翳,眉毛皱成了一团,紧紧地盯着此人,此人虽面带笑容,但就像在看待猎物一样把玩着李温侯一行人。
本来夜色就已经深了,这一闹原本冷清的大堂,就剩下聊聊数人了。掌柜的硬着头皮走上前来,寻常打架的客栈里倒是多见,但这江湖寻仇还是头一次在客栈里看到,万一出了人命可就没法做生意了,掌柜的愁眉苦脸,“小的是此间客栈掌柜,几位大爷是住店还是打尖?”
“滚!”这一声来自门外,只见几人簇拥着一个公子哥踏门而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兴安府尹之子方文敬。
客栈老板一看,立刻笑脸相迎,“不知方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既然是方公子朋友,老朽做东,不如各位移步,给小的一个薄面可好?”客栈老板生怕双方一言不和,大打出手,方大少为人在这兴安府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简直是兴安的土皇帝,无恶不作。
方文敬一挥手,几个恶奴立刻上前,吓得客栈老板立刻识趣的走了开来。
兴安府的人都知道,每次这方大少为非作歹,官府的衙役都是迟来一步,指望官府,是万万不行的了。
“这是我兄弟,你打了他的人,你看该怎么办?”绿衣剑客微笑着问李温侯,翩翩有礼。
“你们既是兄弟,我想其中缘由你自然知道。”李温侯不愿跟他多说废话。
“也罢,我这兄弟为人大度,想必你们也是初来乍到,坏了规矩,把我兄弟的医药费赔上,一千两银子,然后再磕上三个响头,从我兄弟这裤裆下钻过去,我便就放你一马。”绿衣剑客说得不急不慢,仿佛是一件很划算的买卖一般。
方文敬和几个恶奴听罢哈哈大笑,戏谑的看着李温侯,仿佛早些时候在秦婉如面前吃的瘪都找回场子一般。
李温侯示意星河,莫要闹出人命,州府城内,当众杀了朝廷命官之子,即便是不拘一格的江湖人,也怕惹上官府的人命官司,江湖上就有这么一帮赏金猎人,四处寻找被朝廷缉拿的逃犯,兑换赏银。
要是真的背上这缉拿令,不论在朝廷还是江湖,都将寸步难行。
只是看着这一众绿衣剑客,李温侯皱了皱眉,巴蜀之地,以绿衣著称的江湖门派,就只有青苍派了,这些江湖门派,每个都有自己显而易见的特点,在行走江湖时,为了避免误伤和提高辨识度,因此衣着都有各自的特点。
李温侯虽不常走江湖,但这些常识还是有的。
“堂堂青苍派,也沦为为虎作伥的爪牙了吗?”李温侯有些不屑,更有些无奈,青苍派也算是中原传承至今的古老门派,虽然沦为了二流势力,但是几百年的传承,到现在竟然都是乌烟瘴气,一叶知秋,连这样的大门派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如今的江湖,早已人心不古,魔障横行了。
“哦?”绿衣剑客一丝怒意闪过,笑容更甚,长袖一甩,宝剑哗的一声,应声出鞘,剑鞘笔直地朝着李温侯刺来。
李温侯心中惊讶,眼前这个绿衣剑客,看似是个纨绔子弟,没想到却是个剑术高手,内力也是不俗,就这一手剑鞘,便胜过大多数人。
李温侯不敢怠慢,长剑一挑,把剑鞘击飞,却看见绿衣剑客一个纵身,一剑劈来,丝毫不拖泥带水,剑意之中,颇为狠辣。
李温侯提剑相迎,双方你来我往,斗了二十回合。这是这绿衣剑客,内力虚浮,二十回合后,渐渐漏出破绽,起初的狠辣,到现在只剩下狼狈,疲于应对李温侯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