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朗揉了揉下巴,仅仅一天,下巴上就长了一层胡茬,用手一模很粗糙……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刚硬的胡茬刮过他的手心,就像是在做手部按摩,于朗微微的眯起眼睛。
帕万在装糊涂……一个能在队友暴毙时都保持着绝对冷静和理智的人,怎么会在那种环境里失去判断力……从我出院开始,帕万就在试图做一些讨好我的行为,就像刚才的行为,他在故意装糊涂来满足我的虚荣心。
如果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我会做什么?我会更认真更有效率的去破案?不对,目的不可能这么简单,再仔细想想,满足虚荣心的我,除了会认真破案之外还会做什么……
等等,我知道了!
于朗心中一寒。
帕万在这场游戏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那一瞬间,他的手在兜里已经掐住了火刑!!
“就是一些符合逻辑的推测加上一些我本人的臆想。”于朗腼腆的微微一笑,双手放在嘴前呵气,“天气越来越冷了。”
“快入秋了。”帕万也是感慨道,“这让我想起了在银雾防线的日子,每一次夏季结束时,我们就会围在一起喝酒,感谢虚无缥缈的神灵让我们又活了一个夏天。”
“我知道那里,银雾粉碎战发生的地方。”于朗沉吟少许后接着道,“帕万警官是那场银雾粉碎战中的幸存者?”
帕万摇了摇头,眼中透露出一种迷茫和愧疚:
“在战争爆发的头一天,我被委派带领小队去临近的西风镇上补充物资,等我回来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威鲁仕人踏着他们的尸体挺进了绿茵平原。”
“威鲁仕人的入侵,使索兰王国被迫进行了长达五年的反击战,最后才把威鲁仕人逼回的防线外。”上大学期间,于朗的历史课学的非常好,“这五年里帕万警官一直都在前线?”
“没错,那五年我在前线参加了大大小小数百场战役,每次战斗我都是冲在最前边,我就像疯了一样渴望死神将我带走,让我跟战友们团聚,可是……”帕万的脸上浮现出悲伤,“我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战友一个又一个的死去,我却活到了最后。”
银雾粉碎战被称为索兰五年自卫反击战的开端,是一场属于威鲁仕人的胜利,他们用大炮在防线外轰炸了三个小时,随后军队进攻防线,开始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据不保守统计,死亡逾十万人之多,尸体从银雾防线一直排到了安索斯山脉……
“我理解你,是你们让这个苟延残喘的王国在夕阳中喘息。”于朗拍了拍帕万的肩膀,这是一位真正的英雄,无论他接近于朗抱有何种目的,但都不妨碍于朗对他的敬意。
说着话的时候,他们走上香兰巷的一条幽静小路,小路的两边是一些观赏性特别强的植物,蝴蝶在花丛中扑打着翅膀。
于朗和帕万准备去受害者家里调查一下死者的情况,因为尸体被星辉教会带走,他俩只能上被害者的家里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新的线索。
于朗认为这是必要的行为,虽然他有自己的猜测,并且他的猜测不需要去调查被害者生前接触了谁的问题,但是猜测终究还是猜测,在没有对比和论证的情况下,猜测就是有理由的胡编与捏造。
也许是关于战争的话题打开了帕万的话匣子,他突然变成了一个很健谈的人,这一路上不停的给于朗讲一些他过去的事情。
寡妇屯保卫战,猛男沟游击战,秃头村勇斗长发敌军等等一系列战役听的于朗云里雾里,他放慢脚步思考着帕万是怎么被秃头村人接纳的……
帕万浑然不觉的边讲边继续向前走去,拐过一个街角的时候,他含笑问道:
“奥兰德侦探觉得博明市的长腿马跑的快?还是绿茵平原的短腿马跑的快?”
没有人回答,没有人发出声音,街角很安静,甚至能听到虫鸣声。
帕万回过头,发现他来时的路上空无一人,根本就没有奥兰德·于朗的身影。
“奥兰德侦探?你在哪里?”帕万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巷子内回荡着。
……
“你觉得拿凉水浇的效果好,还是拿热水浇的效果好。”
“我不想知道!副帮主死了,兄弟们死了,我很伤心……”
“但这是副帮主生前的最后一个命令,我们如果不完美的执行,那就有愧于他的在天之灵。”
“那就……凉水吧……我看书上都这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