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下了楼,见老板浑身颤栗,待回头一看,几乎登时跌坐在地,只见满堂的官爷叠罗汉一样摞在桌子上,眼神愤愤,动弹不得,各个脸面都是通红的巴掌印,地上碗盆兵刃一地狼藉。
男人径直上了楼梯,头也不回:“毁了你多少东西,你列了单子,我照赔。”
刘承荫还在屋里与一丰乳肥臀的女子云雨,忽的房门如雷霆乍开,刘承荫一惊顿时萎靡不振,破口骂道:“哪个狗杀才……”
一抬头,却见一面如凶神的壮汉,立在房中。
床上的女子见有人闯入,顿时尖叫。疤脸壮汉似是受不了这刺耳的声音,啧了一声:“都做了婊子,还装什么贞烈?再叫我割了你的舌头!”
女子顿时不再尖叫,扯了被子缩在里面。
刘承荫连衣服都不顾上理:“你什么人!来人!”
男人道:“别叫了,都在底下叠着呢,不到明儿早上,都动不了。”
刘承荫忙往床里面躲了躲:“你要干什么?可是为了院里的那些东西?”
“是为了你脖子上的东西。”
刘承荫道立即颤个不停:“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男人从身上摸出一只蝴蝶簪,扔在刘承荫面前:“不是我要杀你,是有人要杀你。”
刘承荫看着那支簪子,一脸迷惑。
“我杀人,总是要让人死个明白,要让他知道,凡事都有因果报应,他他为什么该死。”男人抽出长刀,刀尖直指对方:“月前,你在帝京城内,掳走了一名少女,可还记得?是她要你的命……”
刘承荫突然脸色煞白:“她……她不是死了?我还未得手,她,她就一头撞死了……”
男人扬起刀:“所以,有人让你偿命。恰好我也觉得你该死。”
刀光闪过,刘承荫忽然大叫:“你不能杀我!我受命震灾,你杀了我,禹州十万饥民可就饿死了!”
刀刃堪堪停在刘承荫的脖子上,轻轻一蹭,就破皮流血了。男人嗤笑:“方才还在寻欢作乐的人,突然就心系民生了?”
刘承荫脸色煞白,虚汗淋漓:“我承认我是个浑人,可是你杀了我一个,饿死十万人,谁的罪孽重?”
“这里是去豫州的官道,不通禹州,你从帝京出发,怎么会拐到豫州的官道?”
刘承荫见来人言语颇有侠义之风,心想那些自认侠义之辈,多讲仁义,便心生急智:“我们押运如此多的粮食,直去禹州,难免会遇上流民作乱哄抢,便绕道而行,避生祸端。”
男人道:“可你辗转豫州,再往禹州,便得多上半月时间,你多拖沓一日,就多一批人饿死。”
刘承荫额角滴下汗来:“虽如此,也是不得已……”
“明日你直去禹州,我与你同去。”男人收回长刀:“你将粮食完好送到,我或可留你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