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阿芙低下头,学他将半边脸贴在桌面上。
“我叫书生。书生的书,书生的生。”他闭着眼,一点点消解入肠的美酒。
“书生。”她挑起嘴角:“前日放榜,可有刘家姓名?”
刘书生听了这话,本能地皱眉,阿芙的笑意更深,纤纤玉指按在他眉头,像是要把结打开。
“榜眼探花?”
阿芙愣神。
“状元美名。”
这下,换她皱眉,本以为他这般放任自我是赴考失利,没承想竟中了状元。
她咬咬牙,气得想拍桌子。
他低喃,竟藏了呜咽:“只怕我碌碌一生,不过功名二字。”
“公子又说笑,敢问当今,有哪个赴考之人,不是奔着功名二字去的。哪怕是飞蛾扑火,仍是有人前赴后继。”
他眼神飘忽,并未察觉她话里的尖利,温柔地唤她:“阿芙,你不懂。”
她换了眼神,又将脑袋凑过去,是啊,我如何能懂呢?我不过是窝在半寸土地里的一只燕雀,岂知鸿鹄之志?
“咚!”刘书生倒在桌上,酒杯被震的左右摇晃。
她推推书生,不醒,放胆拍他的脑袋,不醒。没有办法,她只得拽起他的一只胳膊,拖向床边:“不胜酒力,何故学他人借酒浇愁。”
再看他时,阿芙眼中已生了怜意,竟瘦成这般模样,坊间常传文人雅士只要有书与琴,便可滴水不沾,看来也未必如此玄乎。
烛火渐消,她扯了棉被一角,伏在床沿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阿芙伸着长长的懒腰,仔细回忆为什么自己不是睡在床上。走到桌边,掂起一张字条:多谢姑娘照顾,来日谢恩。
她轻念出声:“刘书生。书生的书,书生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