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的假动作,才让我甩掉区区一个对手,年纪轻轻就已兵不厌诈,可真有两下子!
紧密的联防阵势,及时的补位措施,一时无从下脚。三两回扣球,终于让我摸到一丝漏洞,正想突围,瞥见突破口上的对手被他自己的友军误伤,不由得慢下脚步。只听“噗”的一声,竟有人借机偷袭?一脚重踩,球跳跃着翻滚数周,对手膝挑球底,竟还是个惯用左脚的小伙!不顺脚的回勾,依仗身高的触碰,猛然变速,一举破出重围——不过也是够呛啊。
“再来一次!刚才大意了。”不服气的“小狼狗们”嗷嗷直叫。
“……让你高木叔叔喘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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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球重新放下,摩擦几下草皮,继续投入到孩子们的反击战中——
脚下的触感,还是记忆里的滋味。Jonny的绿茵,见证了我不情不愿加入足球社的模样,见证了我因为区区一个饼而决定留下的模样,见证了几番逃课的我被骗回来训练的模样……那个时候,总觉得踢球的时间无比漫长,怎么也想不到如今一周一次的团队训练,会是那样的短暂而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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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记控球失手,冈本补位接住皮球。
“再努力一把,再坚持一下!”
不记得这是休赛期间的哪一场邀请赛。自从中岛的醉酒事件之后,替补一直没有在队伍中露面。就连之后几场排位赛,都是在没有替补的情况下踢完的。电话打过去,多半是忙音。堵上人家门口,也是推说加班出差,连请假条都递交得十分吝啬。不是一个两个如此,整个替补组都在闹失踪,搞得我们正式组人心惶惶。虽然新年过后没多久,他们便毫无征兆地一起回来了,但等待他们的日子里,关工大安排我们参加了比赛。
对方的团队,也是这样一群年龄比我们小很多的选手,有一半以上,出生于静冈。面对他们时,再一次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崭新的一代。
从未见过的新颖阵型,遍地开花的个人球技,不拘泥于关东关西的传统腿法,甚至还有些许十多年前柏林奥运上的狂潮——边路的速度,如同不知疲惫的活鱼,轻快利落地钻出我们布下的网;中路的定力,堪比汹涌波涛里的礁石,几番进攻,都未乱阵脚。若不是他们还未发育完全,让我们在制空权上有机可乘,要不了多久就会落下比分。
伊野尾一记大脚,把球朝前场开去——伴随着轻狂的哼声,小选手们飞也似地追赶远传投下的点影,最终,皮球贴着我们影锋知念的身躯坠落,引得敌手气急败坏地把他团团包围!小选手们不夺球权不罢休的气势,差点吓到了球龄十多年的我们。一边担心着前场的知念,一边又不敢太过靠近,生怕一个反转,直逼自家后院。
“砰”!
一听便知的猛烈撞击,刚要落下的球在人群中再一次被高高顶起。对方一名小选手伺机夺球,只见知念全力相撞,高跳着以肩抵球,继而避过斜后方敌手的强逼,匆匆将球递给山田!
眼看球门附近还有A君和有冈把守,小选手们突然调转风头,转身弃门而去——倘若不是先前他们攻势过于凶猛,突如其来的撤退还不至于这般清晰明了!我们其余人跟着后退,前场几人则交换眼神。山田调整脚步,迂回带球,被对手转身一招“回马枪”,球权落空。始终紧咬对方最后一名后卫的知念,突然前插,抬脚射门!球门附近的A君和有冈光速躲闪,突然敞亮的视野中,静止的网窝被冲击得波澜四起,我们终于在这场越位的诡计中侥幸获胜!
“我是不会客气的。”
知念在庆祝环节中告诉我们。果然符合他小恶魔式的做派。作为队内的团宠,他是被我们宠大的,对别人客气不来,哪怕是年龄很小的晚辈。“你们也要拿出实力来啊。”
“明白。”我们相互拍拍对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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