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把自己当大少爷，不识时务的东西！”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绿翠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松了拳头，阴寒道：“告诉你，大小姐正在龙象园练拳，要是半柱香内你还不把‘龙驹’牵到，误了大小姐练习骑射，仔细了你的皮！”

龙驹，是王天骄养的一匹西域马，由杨钟负责照料。闻言，杨钟冷然不语。

“哼！我话已经带到，要是完不成，总有人收拾你！”撂下一句狠话，绿翠扬长而去。作为丫鬟，就算她现在受宠，但从名分上来说，杨钟依旧比他高了不知多少重楼，一时积威难去，暂且饶过也罢，反正以后有他难受的。

绿翠一走，杨钟差点瘫软在地。饶是没有动粗，提升气势也消耗了他不少心神体力。用力揉了揉有些发酸的两腿，杨钟赶紧灭了火盆，锁上门，匆匆往马厩里钻。

马厩四周遮挡得十分严实，地面上铺了松软的木绒，在一角还有个铜炉，里边飘出淡淡的几缕青烟，将马厩烘烤得格外暖和。

“嘶……”一匹毛色乌亮，四蹄如碗的高头大马卧在地上，瞥见杨钟进来，顿时打了个响鼻，将头别向一边。

“真是人不如马！”杨钟也懒得搭理这畜生，往食槽里看了眼，鸡蛋和着豆子的精粮被拱得满地都是，大概是这畜生又想吃青草了。王天娇早把这畜生惯得身娇肉贵，乌岚城的冬天极为寒冷，青草不生，所以王天娇特地派人每过七天便从永定河下游地带运回一车青草。

就这一匹马的花销，十个仆役拍马也赶不上。

“起来了老兄，该你上场了！”杨钟打了响哨，伸手去挽辔。不料手刚伸到近前，这龙驹忽然龇牙咧嘴，眼中甚是骄狂。

杨钟平日里对它可谓是尽心尽责，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一双手都磨出了厚厚的老茧，没想到到头来，这畜生反而养得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杨钟心中焦急，一把扯过缰绳，便要牵马出厩。只听得身后一声厌烦的嘶叫，一张喷着腥气的大口直奔杨钟面门。杨钟一惊，连忙撇开缰绳，急跳出两步，堪堪躲过那两排利齿。

“可恶！”杨钟心中暗骂，这畜生娇生惯养，野性难驯，若是平时，杨钟大概不会跟它一般见识，只是今天王天娇要练习骑射，若是误了时辰，少不得受一番折辱。

紧了紧拳头，这次杨钟极为小心，轻轻揽过缰绳，这畜生大概也记得今天是拉练的时间，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杨钟出了马厩。

一路牵马，径往龙象园。杨府中是不能骑马的，更何况杨钟此时只是个马夫，这匹龙驹马他养了一年，却连一次也未曾骑过，倒是给这畜生横竖踢了不少回。

大约半柱香功夫，一座四围的校场出现在杨钟面前，园门匾上大书：龙象园，正是杨家子弟练武之处。

此刻两个甲士把持着园门，冷漠地看了杨钟一眼，微微侧了侧头，示意他可以进入。杨钟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进入园中。

“杨钟，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已经误了时辰？”刚走进园子，杨钟便听见一声炸喝。只见绿翠指着石桌上一炷刚刚烧过中线的点香，冷笑着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