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厢房换下了男装,祁溪和便从后门上了马车往永嘉公主府去。
“二公主到”
听见通传声,祁涵月便从正堂出来,到了门口迎接。
“我可在这盼着你呢,看着时辰还是晚了一些,你也不让我的人去接。”
祁溪和笑着拉起祁涵月的手道:“路上耽搁了一下,溪和这就向姐姐谢罪。”
二冉了主院,入了座便有仆从开桌摆菜,用了膳后,正是月出之时,祁涵月便命人在庭院中设了席坐。
“今日驸马与侯爷一起谈公事,正好你我二人些体己话。”
未完全暗下来,月爬上了墙头,给庭院蒙上一层浅浅的白纱。
“姐姐如今和驸马琴瑟和鸣,真好。”祁溪和笑道。
祁涵月低头摸了摸自己初初显怀的肚子,笑而不语。付家之事的阴影已经散去,如今的驸马体贴稳重,她的日子也还算舒心。而今已为人妇的她,也不再似从前那般安静沉闷,性子活泼了些,还亲自条不紊地打点整座公主府。
年初进宫时,祁政看着她,她很像淑妃。
两人又了几句话,祁涵月见院子里起了些风,便转头叫人取来帔子。素蕊取来罗帔替祁溪和披上,祁涵月看着她觉得有些眼生,待人退了下去便道:
“这个宫婢我好像不识得。”
祁溪和回道:“她年纪轻,以前在轻雁手底下处理内院的事。是轻雁走了我才将她提上来的。”
祁涵月轻轻蹙眉:“可她年轻确实太了,看着才和你一般大。你你怎么就放了轻雁走呢?”
祁溪和笑了笑:“我虽然倚重轻雁,但女儿家总还是有个归宿的好。她既然想嫁人,我便放了她。宫里头也不缺伺候的人。”
祁涵月轻轻摇摇头:“从前你宫里的宫婢也常被你这样放出去。”
祁涵月到这儿,看了看妹妹,道:“如今,你也快到了年纪了。”
姐妹之间起这样的话没有太多的顾虑,祁涵月便直接道:“皇后娘娘该是在考虑你的婚事了,上一次宫宴我见她和梁夫人好几句话。”
祁溪和闻言,低下头去没有回应。祁涵月当她是害羞了,便道:“梁二公子其实确实是个有心人,你笄礼时梁家奉上的那本古诗集就是他亲自寻来的。”
梁二公子梁盛是祁昭伴读梁尹的弟弟,也是因为这样的关系,她和祁溪和儿时见过几回,也曾上几句话。
梁盛如今也长成了一个翩翩公子。宫宴上遇见时,他总会笨拙地机会和祁溪和多几句话。二人年纪相仿,都正值韶华,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对她有意。
“梁家是朝中忠正的文臣,身家清白,又世代供职于京中的翰林阁,想来我母后应是满意的。”祁溪和道。
祁涵月却听出了她的意思。梁盛这个人,只是赵晴若满意的。
“他可是有哪处不好?”她试探着问道。
祁溪和抬眸看她,目光沉静:“纵是无不好之处,我也无意。与他在一起,和独自在这里又有何分别。纵使温润,不能解意。”
祁涵月没有听懂,笑了笑道:“瞧你的,什么这里那里。不在京中,难道你还想远嫁不成?”
祁溪和看着她没话。祁涵月微微一愣,明白了些什么,低头道:“唉,你……你从就是个有主意的,旁人你温顺,却不知你倔强。只是皇后娘娘,断断是不肯就这样随你的。”
祁溪和道:“母后希望我留在她身边,在她能看见的地方,安稳一生。”
祁涵月劝道:“女子一生所求,不就是个安稳的归宿吗?你又何必非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