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他不理解她,他甚至还觉得她是为了钱,为了她自己才这么做的,他好像在鄙视她。
翠珊收到墨涵给婉贞寄来的信的时候,她看着信封上那些虬劲的字迹,再看到信封上的地址,便明白这信是谁寄来的了。她在心里不觉暗笑道:“人都已经嫁了,还想娶她麽?”
她很好奇信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她摩挲着信封,发现这信很厚,大概里面装了六七页的信纸的样子。信封上密密地贴着比普通的信要多几倍的邮票。“才几周没有见,就有这么多的话要说吗?”她心里想不明白。她和文才是从没有写过信的,因为同在一个连队,天天都能见到,所以是用不着写信的。看到这封信,她不觉羡慕起妹妹来了。
她很想知道对方在信里究竟给妹妹写了什么,一时竟想把那信封拆开来看个仔细。但是她有觉得这样不妥,因为她突然想到他若是来寻婉贞,问起这信该如何是好?但终究她按捺不住好奇,拆看去看。
信的开头他问婉贞何时打算回去?又说他母亲病了,病得很严重,希望能推迟婚期。末尾说了些一直会等她回去的话。看到这里,翠珊心里是更加放心了,婉贞这会儿还给夫家拘着,因为在一个省内,路程倒是很近,若是他这会子寻来,她倒不知道该如何打发他。要不是他母亲病着,说不准他哪天过来寻婉贞,她可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交代。所以她竟盼着他的母亲多病几日,好把这个风头避过去,等哪天她有了马家的血脉,他再来寻她也是无济于事了。她这样想着,心里倒是安稳了许多。看完了信,她急急地怕是给人看见似的想把信藏起来。她先把信放在褥子下面垫着,又觉得不妥,便取来了个盒子,把信放在个盒子里,又爬上凳子,把那装了信的盒子放在柜子的深处,这是平常任何人都难以注意的地方,这才放了心。
前几日,讨债的又上门来。大概对方晓得她嫁了妹妹,得了些彩礼钱,便径直寻上门来,说什么都要讨要回去。看那阵势,拿不到钱是不走的。她先前拿了那彩礼钱,却是不曾用,看那些钱,方方正正,厚厚实实的一墩,拿在手里绵绵软软的,很是受用,但想到它的出处,她心里便跟塞了什么东西似的,很不痛快。她也晓得这钱的用处,所以债主一上门,她便知道对方是为那彩礼钱来的。她手脚麻利数了数,看看剩下的居然还有余钱,心里便终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心想以后这日子就能安安稳稳地睡个踏实觉了。
文才终究是回来了。这回虽是没有亏钱,也不过是小赚了一笔,回来时风尘仆仆的,人也更加黑瘦了些,因为赚了钱的缘故,人的精神仿佛爽利了许多,进进出出都很有些活力。
回到家里,看到一家子都还好,特别是孩子们,仿佛几个月没见,都长高长大了似的,他便很是欣喜。回来的时候正赶上吃午饭的光景,饭也刚刚烧好。一上桌,盛好了饭,便狼吞虎咽起来。翠珊看着他,不觉又是心疼又是高兴,之前的怨气竟也烟消云散了。
吃好饭,洗好碗,孩子们玩了一会儿也都困了,各自睡觉了。文才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来,看上去很高兴似的说:“这回出去小赚一笔,虽然不能把之前的赔的钱全都还完,但总算没白跑一趟。钱你先收好,明天就给人家送去。”他说着把这些钱放在翠珊手里。
“钱都已经还给人家了。”翠珊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时候?哪来的钱?”他很想很不解。
“就前些天。婉贞结婚的彩礼钱。”翠珊仍然轻描淡写,不徐不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