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都不看人的吗?这马我可雕了两天两夜,你要是……”那人突然停住了,用疑惑的语气问道:“你,咱俩是不是见过?”
之归闻言,抬起了头。
“木公子?”
眼前的人,可不就是那位因为她而从马上跌落受伤的公子吗?
“我就奇怪了,怎么每次碰见你,都没什么好事呢?”木秉书皱着眉头,虽然还是不大高兴的样子,但看得出来,他落水的愤怒消散了不少。
“对不起,我也不想的。”之归真诚道歉。
“算了算了,当我倒霉,你在这里做什么?”木秉书问道。
“我来送包袱,正准备离开。”之归回答。
“我这有干净的手帕,你要不要擦擦你的马?”之归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灰白色的手帕。
木秉书有些犹豫。
之归几乎瞬间就看懂了木秉书犹豫的原因,当下迅速收回了手帕。
“那个,不是,你借给我吧!”木秉书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主,马上改变了话语。
“那个,我还有事,还是先走了。”之归的难堪虽然没有直白表现出来,但她觉得自己再继续待下去,眼泪会泄露一切的。
“哎,你别跑……我不是那个意思。”木秉书的话语在身后渐渐飘散。
之归还听见了别的声音:“一个跑腿的,阿书你顾忌那么多做什么,随他去吧!”
是啊,她只是一个跑腿的,为什么要自己想不开,跑到这个天之骄子聚集的处所呢?
自取其辱怕是如此。
她离开的步伐逐渐加快,像是在逃亡。
从不属于她的地方逃往她的归属。
门童手握一卷书,靠坐在门旁不远的竹寮。
书院大门许是因为她的缘故,此时半掩着。
之归没有去叫那门童,自己出了门,还顺手把门关了。
回头不舍的看了一眼怀古书院,之归知道,自己的向往与幻想在这一刻开始瓦解。
她只是深潭中的泥鳅,只适合与淤泥为伍。
荷花这种东西,之所以不染丝毫脏污,那是因为它本就是荷花,不过扎根于淤泥之内,借淤泥的养分而已。
不像泥鳅,只能匍匐翻滚于淤泥之内,永无离开之时。
带着挫败,之归回到了驿馆。
此时她已经整理好了情绪。
再怎么卑微,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她总不能日日颓丧,自怨自艾度日。
包袱依然在怀里,她有些忐忑。
“你回来了?这是上午的所有信件了,你看看什么时候去送。”一个有些脸生的男子来到之归身边说道。
“你是?”之归问。
“我刚来的时候,也像你这样。”男子没有直接回答之归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