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阙要考验白子叡并将花舞幽典授给她,原因简单,就是花舞幽典是师父传下来的,自家典籍不遭人非议。
百家所长,要融会,何其难?
宁阙在精熟花舞幽典的同时会选择的取舍,留不得许多,奇才要学会忘记。
忘招式,忘套路,忘功法。
忘记所有不代表你没法起用它,而是把它的形态由静化动,变为习惯。
以筷子夹取食物你不必费神去注意姿势手法,为何?
因为习惯了,倘若将一身招式功法都变成自然的接受,那将会形成一个拿意识去对抗招式的局面。
当宁阙把这些讲给白子叡等,她们恍然彻悟,那般绝对会让宁阙成江湖大宗师,那样的境界是随着年岁增长开始的,而宁阙靠着感悟静心去达到。
寡欲清心,不看年岁,可实则年岁大些心境就成熟点,反之年少气盛,对事就没有大多数年长者的自若。
“醍醐灌顶啊,我感觉我一口气能把内功心法都学透彻!”李景兴奋道。
李萌则道:“听着是悟了,自行去做时还是没够格,那种是要天赋在的,更重要的是心……”
李萌在听宁阙说他钻研功法时的意境,虽说都能听懂,可就有种人到心不到的落差,难以补漏。
白子叡俏颜不改,只是道:“安稳练功才是正道,毕竟咱们都是寻常货色,宁阙这样的还是老天多给他好处了……追求意境,都把自身搞得没趣味了。”
“啊?”宁阙不解。
白子叡不允以解释,只顾与李萌说,将宁阙晾着。
宁阙问过些其余事,将荆州的事摸明白,冷画仙自西凉来,听他们说起中州事来倒是津津有味的,差些就化身空气了。
……
待到天阴云低,乌云叆叇,眼瞧要有雨下,众人方才各自回屋。
冷画仙给李景安排在了客房,挨着白子叡屋的客房,宁阙自回屋就在不理外事的醉心练功。
雨夜天,倾盆大雨浇下来,打的屋瓦叮铃,南疆雨大且多,这夜便是再寻常不过的雨夜。
宁阙练功后随意在书架挑了本册子看过,给里头酸腐酬应的字弄的不大舒坦,没个事务可做,只得端着书,乏闷的看着。
到红烛燃烬,“噗”的灭了,宁阙才起身去点蜡烛,一暗一明,临屋白子叡得知宁阙还没睡着。
“喂,宁阙?”白子叡敲门声低,冷画仙她们毕竟已经睡下了。
宁阙随口道:“没上门栓,进来吧。”
白子叡推开细缝,窜入屋里,见宁阙还端着本《易解》,那种枯燥的文字。
“嗨,你无聊不无聊,大晚上的看这东西作甚?”白子叡将宁阙手里的书拍掉。
宁阙坐起,问:“你还没睡,是等我?”
白子叡白眼道:“切,臭美吧你,本姑娘就是睡不着,雷声隆隆的……”
夜雨惊雷,确实不易睡。
一道万丈闪光的雷芒打破深邃的夜空,照亮白子叡面庞,吓得她一抖。
白子叡其实不怕雷雨夜的,见惯生死流血的她把雷雨夜视作无物,可就不知为何她开始怕了,暗夜雷雨。
往年她孑然一身,她遇着不能解释却绕着心头几闸的丝线,拉扯间会将心缠紧。
隐隐的就算她想要将那细微的杂念避除,可难在一点,白子叡不敢,只空身一人与心有温情的感觉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