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王说不必搭理雀神阁,只要巫谷手脚快些把南疆官民稳住,雀神阁等中州势力是没可能再翻起大浪的。
本固枝荣,只要巫谷撑着就不会把南疆让给外人一口,巫谷在中州受挫,雀神阁在南疆给压的抬不起头,可见各家还是安分在自个儿老窝待着好。
剔骨鬼摩挲着座椅纹路,道:“开疆拓土,对大势力而言本就难,没根基,就算朝廷都要给地方势力压制,何况是别的……”
沐息川递还密令,起身,相邀道:“阿鬼,去州治府弹压些人,有兴趣吗?”
“走吧,反正没甚事可做。”
来州治府反而她闲下来了,练功要张弛有度,消磨时日就只是钻研些巫术,与沐息川去处理点琐事散心亦是良策。
……
李景出嫁,照例,她在李宅的院子还留着,不过她没回院休息,而是寻小妹李景来,为便利姐妹相处,也为了帮小妹李景宽解心结。
李景院里的侍女识得李萌,见礼道:“大小姐!”
李萌点头,道:“我自行去,不要通传。”
“是!”
从大堂出来李萌就换过一身干净衣裳,蜀绣,云波缀纹饰的款样,浅蓝色,一改她嫁为人妇时华艳的穿着。
二妹远嫁荆州,得消息赶回来都得几天,李萌能说上话的也只有小妹李景了。
起小因为李景性子跳脱,常随着二哥李公明流连风月地,李萌对李景的交深便局限在了她还没嫁人前。
轻叩门,里屋李景道:“谁啊,小翠,都跟你说了不要再烦我……”
李萌推门进屋,扫了眼屋里,稀疏得见两盆花儿,刀剑弓矛倒是摆着好些,哪有女儿家闺房的样子?
“小翠,你造反啊,我抽你你信么?”李景烦躁的扔过来一只绣花鞋。
李萌抬手接下,一只娇小的绣鞋,怪怪的绣着蟠龙,可不是姑娘家该在鞋上弄的纹饰。
“小妹,心绪好些了吗?”李萌将鞋子放在床下,轻声问。
李景见是李萌,赤足小床,抱着她大哭。
李萌对父亲逝世的事还算理性,世家少亲,有些时候她还真不觉得亲情是靠着血缘关系培植起来。
“大姐,爹没了……三哥和大哥他们打起来了,是吗?”李景胡思乱想,也倒是能想通些事。
李萌轻抚李景粉背,安慰道:“家里乱,不过不会波及你们的,老三他会保证你们安全的,嗯……大哥没事,就是离开州治府城了。”
“呜呜——”李景抹泪道:“我就知道,那天看见大哥傻呆的……三哥是不会害我们,可他就没想给爹报仇吗?”
“那……杀人者,是我们二伯,于叔和褚玉姨都承认的,家里的老人都还认识他,没错的,一命还一命,别怪大姐,大姐……觉着事,错不在二伯一人,更不在老三或大哥身上,都是天意。”
天要人死,谁人得活?
一环扣一环,事发突然,但处处都已经展露眉角,老三李公升拿下李家重在巫谷的帮衬,拉来巫谷,对李家未尝不是好事。
李萌不能意气用事,待事还要清静的多,她嫁崔让时求了父亲李通三天,那时她就清楚,对父亲来说她身为李家大小姐就要牺牲自我换李家权势。
自小他们兄弟姐妹没受过亲情滋润,小弟李功琼与小妹李景还算好些,是父亲李通老来得子,分外宠爱些,其他的如李萌自身、老二李公明、老三李公升、二妹李书涵,那就是养着作数,何谈亲情?
李景知道父亲对哥哥姐姐们不好,不便再提,收起哀伤,拉着李萌坐到床边。
“大姐,我知道大哥冷漠深算,对我们来说三哥继位更好,三哥就……唉,还是你来说说那位二伯,被父亲如何了吧?”李景道。
李萌拉着李景手,具她所知讲起,讲过许多,只为教小妹明白欲壑难填,人心不古。
李萌道:“二伯那是命苦,我们凭心论,父亲他待人真的够好吗?”
李景憾然道:“不好,刻薄寡恩,心狠手辣……”
李萌苦笑道:“弑父的名头谁都不想背,老三心在百姓就心在百姓吧,事成李家为忠烈,不成为走狗,不过小妹你不要再每日玩乐了,去学武,学武才能保护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