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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滚出去!”
申王伯忽走进殿内,蓦然一声大吼。
众人吓了一跳,他们当然见过伯忽发火的样子。
但今天的伯忽,脸上堆满了阴云,仿佛下一刻就要喷出火来。
众侍女看向傅昭容,傅昭容莫名心里不安,但还是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出去。
殿内很快安静下来,傅昭容看向伯忽,“你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吗?
陛下昏迷不醒,阳皇后与留王明正言顺。
自古成王败寇,我若不争,若不替你六弟争,我们母子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忽儿,你可以不顾忌着我这个亲娘,难道你也不在乎你的六弟了吗?
你当年可以为了他挡下那么多刀,现在难道不愿将他送上那个位置,让他再也不用受人欺负了吗?”
伯忽看着傅昭容,突然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在殿内反复回响。
傅昭容心中一怵,“忽儿……”
“是不是在母妃心里……”伯忽蓦然收住笑声,“永远都只有六弟?”
伯忽慢慢逼近神情愕然的傅昭容,“只因为,我是陛下所出,而六弟……是废卫王所出?
因为六弟是你与你心爱之人的结晶,所以我这个同样的亲儿才会在你的眼中无足轻重!”
傅昭容震惊地晃了晃身体,“忽儿?这……谁告诉你的?”
伯忽顿住脚步,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切果然都是真的!
我真的好痛心。
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六弟。
他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当初听到真相的是我……六弟会不会就能过地简单些?
可惜啊,一切都太迟了。”
伯忽的眼眶盈泪,慢慢拔出长剑,笔直地指向傅昭容,“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你和废卫王。
废卫王和六弟都已经去了,你这么在意他们,就去陪他们吧!”
说着,伯忽冲向了傅昭容。
“你说什么?峻儿……”傅昭容震惊地无以复加。
……
“殷王死了?”
对面偏殿,阳皇后听闻消息,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侍奴回答,“王爷带人阻拦傅昭容的人,混乱中殷王跑开。
被发现时已经中了刀伤,失血不治。”
阳皇后的目光看向了对面。
就在此时,对面忽然传来一声惊叫。
阳皇后与身边侍奴都惊地站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阳皇后问。
殿门打开,阳皇后与众人的目光望去。
只见对面偏殿的门被打开,一身是血,披散着乱发的申王伯忽踉跄而出。
“昭容。”傅昭容的侍女们赶紧跑了进去。
傅昭容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口,满面热泪地看向伯忽。
伯忽手中的长剑落地,抚着胸口朝天朗声道:“天地为证,我伯忽自即日起与昭容傅氏,再无半点瓜葛。
今后生死,各不相干。
若有违誓,肠穿肚烂!”
傅昭容咚地栽在了地上。
伯忽头也不回,在众人或惊恐、或震惊的目光中消失。
阳皇后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受不了打击昏迷过去的傅昭容,并没有感觉欣喜。
内心涌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寂寥与悲凉之意。
殷王死了,申王与傅昭容断绝了母子关系,自然也无意再争储君。
“百般算计……一场空。”
阳皇后的目光转向主殿,良久转身,“回来仪宫吧。”
……
武府。
窗外雨水渐止,天色也昏暗了下来。
向月清与风月闲饮了不少茶,吃了不少糕点,连晚饭也用过了。
向月清正吩咐青琼去给风月闲准备居室,院外却突然传来嘈杂声。
“怎么回事?”青琼来到门外喝问。
“门外打起来了。”九夏匆匆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风月闲,朝向月清道:“留王的人,还有……驸马肖文鹤的人。”
“肖文鹤?”向月清眼神诧异。
她已经知道肖文鹤的真正身份。
现在局势虽然混乱,但应该也没到肖文鹤轻易暴露自己的时机。
他怎么会这么冒失公然与留王对抗?
九夏解释,“刚刚宫中传来消息,殷王已然身故,申王当众自残,立誓与傅昭容断绝了母子关系。”
向月清愕然。
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结局。
前世申王为殷王争位,当了挡箭牌,死地凄惨。
而殷王也自食恶果,死于非命。
但今生,殷王早殁,申王似乎也看清了真相,选择了背弃傅昭容。
向月清看向远处天边仅余的亮色,摇了摇头,“我就在这儿等着。”
“武夫人的胆色一点也不输男儿。”
院门被撞开,一身甲胄的肖文鹤带头走了进来。
此时的肖文鹤,已经完全褪去了往昔的温润气质,眼神无比凌厉,甚至带了噬血的意味。
“若非如此,恐怕也不能令武郎将魂迷。”
另一拨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留王伯均。
伯均头束金冠,半张银质面具衬出了几分凶悍之意。
当他的目光转向向月清时,眼神却是微微缓和。
“武夫人,别来无恙。”伯均拱礼。
向月清回礼,“王爷客气了。”
“武夫人,不请我们进去坐坐?”肖文鹤笑了笑,大步走进主屋。
伯均朝向月清一引,“请?”
“请。”向月清抓着青琼的手,慢步走入正厅。
三人坐下,向月清吩咐奴才上茶。
茶气缭绕间,肖文鹤道明来意,“扶月城的人都知道,武郎将宠爱夫人,重视夫人。
如今陛下重伤,他背负刺君之名,在外东逃西蹿,如过街老鼠一般。
这样的日子,暗无天日、提心吊胆……
夫人就不想帮帮自己的夫君?”
“怎么帮?”向月清看向肖文鹤。
“很简单。”肖文鹤接过随从递上的纸笔摊在向月清面前,“只要夫人手书一封,让武郎将出来主动认罪。
到时,我与留王都会向陛下与皇后求情,从轻处罚武郎将。
但前提是,武郎将得自首,表示自己的诚意。
我们都相信,他是无心刺君的。
这场误会,得由他本人出面澄清。
而现在,能令武郎将自己站出来的人,怕也只剩下武夫人了。”
向月清的目光从眼前的纸笔上抬离,“我夫君一直忠于陛下,刺君之事,我夫君不会做,我也不会信。
自首之事,更是无稽之谈。
要我书信诱我夫君出来受死,恐怕要令肖驸马与留王爷失望了。”
伯均出声,“月清,你一心念着武辰,可他真的在乎你吗?
他不顾后果刺君,却将你留在这府里担惊受怕,值得吗?
说不定此刻,他早已离开扶月城,甚至是月照国。
月清,我不是来害你的,是来帮你的。”
如果是,你就更应该相信我们。
因为武辰的真正身份,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伤害了父皇,父皇都不会真的怪罪于他啊。
父皇对文昭仪有多爱,多愧疚,就会对武辰有多心疼。
尽管眼下父皇重伤,却还一直念叨着武辰。
如果能让他站出来,陪父皇说说话,说不定父皇很快就能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