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咱爸咋了?”
谭天这会还在回家的路上,她听到陈小鹿的声音就哽咽起来,“咱爸去了,咱爸喝了农药了!他肯定是怕连累我们,就自己先走了!”说完,就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陈小鹿大叫了起来,“真的?!”连他自己都被自己这句走了音的话吓坏了。
爸爸的消息实在来得太突然了!
“真的呀,弟,我也好想这是假的!你说咱爸就不能等着咱们多伺候他几天再走嘛!”谭天说话间又开始哭了。
陈小鹿看看身后那满载的货车,总不能就这样再开4个小时开回去吧,“姐,我这货还有半小时就送到了,我还是先去放下就赶回去。”
“行,行,你别急啊,路上开车一定要慢点。”
陈小鹤也终于在晚上七点多拿起了手机,傍晚这段是她最忙碌的时候,又要管着老二又要盯着老大作业,还要做晚饭,整个人忙得像陀螺一般。
她也被那句话吓到了,赶紧把自己反锁到卧室里开始打电话给谭天。
这时候谭天已经到了老家,看过了爸爸,去正屋里陪着俞美呢,俞美一直长吁短叹,整个人抖得如筛糠一般。
“姐,你怎么才接电话呀!咱爸没了!”谭天一边说话一边从屋里走出来。
陈小鹤在这边半天没有发出声音,那眼泪已是哗哗地决堤一般淌下来,慢慢地又变成了嚎啕大哭,“咱爸怎么这么狠心,他怎么能这样就没了!”
“姐,姐,别哭了,小心吓着两个孩子,你赶紧买票回来吧。”谭天很想跟着姐姐就这样一口气哭下去。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陈小鹤呜咽着挂了电话。
谁能想到,陈建强会做出这种事!陈小鹤恨不得飞过去打自己爸爸一顿,怎么能有这么狠心的人,不给儿女们一点点尽孝的机会!
那边,谭天强压下悲痛,随同家里的亲戚们操持起丧事要提前准备的各项事务。
陈小鹿还没回来,他卸下货物后,本应该等着装好车才能走,他也不装了,开着空车就急吼吼地往回跑。
路上,马老板来电把他骂了一通,听到陈小鹿说死了老子,马老板才不好再继续发作。
陈小鹿提醒自己一定要当心当心,脑子里却时不时地跳出老爸在孩子过满月那天来送钱的情景,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一个劲地抖个不停,他知道自己再开下去恐怕要出事情了,只好赶紧把车拐到服务区里,他停好车跑到洗手间坐到马桶上就开始无声地哭了起来。
陈小鹿从懂事起,就开始瞧不起陈建强,嫌弃爸爸不懂得变通,一辈子只会干一份工作,再苦再累也不说换换。陈小鹿就从自己混社会那一天开始,发誓只要不爽了就换工作,结果换来换去,他发现天下老板一般黑。
老爸一生没几个朋友,陈小鹿就一天到晚学着呼朋唤友,发誓要做一个跟老爸不一样的男人,不做老爸那样的窝囊废,结果,混来混去,自己才是那最纯粹的窝囊废,朋友都是同欢乐的多、共患难的少,最后还是靠啃老活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