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凌才将这一幕看了个真切,潼玉右手渐渐成了爪状,目光的赤红就像是熊熊烈火般燃烧,匆忙之下,凌才这才开门紧紧拉住潼玉为冯落尘留了一命。
“兄长,陛下尚未亲审,你可万万不可动怒啊。”
身为多年少阁主,潼玉的理性还是战胜了一时愤怒,他奋力推开凌才往冯落尘面前冲去,他掐着冯落尘的脖子恨不得将他捏成个粉碎,颤抖的面容怒目定定对着他,道:“我师父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一问倒是让冯落尘猝不及防,喉咙被潼玉紧紧掐住,涨红的脸让他还是带着一丝狞笑对着面前人。
“……自然……是……被我……杀……”
“怎么杀的!快!!!”
“哈哈哈……他们师兄弟……都是被我……下毒……”
“胡袄!!!”
看着潼玉也愈渐癫狂,又见冯落尘几乎翻出白眼窒息过去,凌才从地上爬起拼出了全力才让潼玉远离冯落尘。
“兄长!你清醒一点!!!”
潼玉哪里肯放过,挣扎着凌才的束缚又问道:“我师父是何等人,岂是你这等人毒就能毒死的!你还不快!”
那椅子上的男人本就在这暗无日的地方口干舌燥,潼玉这一掐竟让他咳了许久都没有出一个字。
凌才见状不对,这才命人给冯落尘送了口水,他顺了气才慢慢道:“莫语堂本就体弱多病只是你们都不知而已,我不过让桃夭送了粒活血药给他,没想到竟这么快就油尽灯枯。”
“那莫老呢,你是他一手养大的,他教你习武,教你做人,你对他也能下的去手?!”
冯落尘轻蔑一笑,反问道:“若他从一开始就知我身份呢?”
潼玉此时也冷静了下来,青白的面色被方才的怒火激的粉红,他瞪着冯落尘亦反问道:“他知道又如何,在他收留你的时候他就已经对你有恩,你忘恩负义,背师弃道,难道就因为这个?”
“当然不是,从前我也一直以为他是唯一那个真心待我好的人,直到他亲口出实情,我才明白,我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冯氏的笑话,他教我礼义廉耻,忠孝悌义,可他自己呢?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做,那死的可是我母亲啊。”
母亲?
是啊,所有人都在指责冯落尘大逆不道,可所有人这都忘记帘年受到屈辱生下他的人是宁弦,是他的母亲,即便宁弦已经不在那杀母之仇又如何能够忘记呢?
潼玉顿时明白了冯落尘,只是他第一次为他感到一丝丝的愧疚,但想起白张曲三家的惨灭,他的愤怒又油然而生。
“你有理,你可怜,那我的家人又做错了什么?阿执的家人又做错了什么?冯落尘,你还不明白吗?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完全可以用别的方法报仇,可为何偏偏要走一条沾满无辜人鲜血的不归路?”
“哈哈,你在问我吗?你可知,我母亲原本是可以不用前来和亲的,可偏偏就是因为仙老的一句话,大齐皇帝才下旨让北狄王室用我母亲做为和亲公主的!清羽帮的人难道不该为我母亲陪葬吗?”
“难道清羽帮的人都该死吗?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