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逝去,所有的光芒也都已经暗淡,耳畔还有呼呼的狂风吹拂,衣衫在罡风之中猎猎作响。
酆九如同一颗陨星在落神渊中极速坠落,此时他已经没有任何力量,手臂耷拉,灼热与大炎交织,手臂之如同一个战场,两种可怕的光焰于其中争锋,胸口冷意在缭绕与大炎对峙。
那种迟钝的感觉依旧在影响着他的心神,想要反抗甚至都做不到,任由着躯体在坠落,迷迷糊糊之际,他逐渐沉睡了过去。
心神逐渐混沌,这一刻,或许一切都结束了,他也不用再被大炎之体、寒毒之症所烦恼。
或许就此沉睡,就此沉沦,或者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吱吱……”
似乎有什么尖锐且愤怒的咆哮,在他耳边,但是他太累了,想要睁开双眸去看看,此时也变得无力。
“呜呜……”
耳边的风声似乎越来越急了。
他在狂风中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一次的清醒过来,整个身躯已经没有知觉,却依旧还能够听见耳边传来的呼啸,依旧是那么的急促。
如此反复,等他又一次醒来的时候,耳畔中没有任何声音,他就连听觉也一并失去了。
他醒来的时间越隔越久,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趴着的朱厌似乎都大了一圈,有着婴儿头颅大小,趴在他身睡着了,周身缭绕着光晕。
又一日,酆九的身躯终于落地,被朱厌周身光耀所笼罩,最终落下地。
这似乎是一片山坳,周围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声响。
大地成褐色,就像是被鲜血所浸染,剧烈的震动,将朱厌摇醒,它睁开惺忪的眼眸,有些茫然的从酆九身跳了下来。
天地漆黑,没有日月,不知时辰。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穹之,终于有一**日升空,光亮明晃晃的,就如同冬日的烈阳,没有温度,只有光亮。
此番,才将这片地域的全貌露了出来,这似乎是一个禁幽之地,远处有道痕波动的气息。
而酆九落下的位置,正是这片禁幽之地的外围,在那道痕封禁中,似乎那里有一条河。
初始,朱厌只在酆九躯体周围转悠,逐渐的,朱厌离开的越来越远,长长都是很长一段时间才回来一次。
这里没有办法计时,似乎有什么挡住了那日月光芒。
……
寂静不知岁月,一睡不知古今。
“你是谁?”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过去了多少个日月升空。
酆九似乎又恢复了一些意志,这一次他似乎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是一片地域。
那里有一条贯通岁月古今的长河,源头如同在一处混沌中,那里的日月升腾,光耀无法照射,只有每逢月圆之际,天空的神日与那夜晚明月才能够将其中映照得透亮。
那源头中的混沌,似乎还有一个其他的东西,长河自此地而出,奔涌而去。
那里隐隐有微弱的光芒闪耀,圆滚滚的模样,通体有着淡淡的纹路,没有那种繁复晦涩的感觉,就像是被人随意划下的简单纹理。
酆九微微感兴趣的看了一眼之后,也随意将目光移开,向着那条混沌的河流望去。
这条河流不知尽头,通向何处,他也没有见过,过了没多久,他又沉睡了过去。
他这个状态持续了很久,而且中间还不时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那个脸带着婴儿肥的女孩,她就如同空谷幽兰,陪伴本体度过了几个春秋,那一颦一笑,那一言一行似乎在这期间变的越来越清晰可见。
她永远是那么的安静,跟在酆九的身后,研究着他身的寒毒,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人忘记她的存在。
但是不知觉间,在酆九的心中却是留下如此厚重的一个烙印,无法抹去的痕迹。
她还在吗?
人间界似乎还有她的消息吗?
与之消失的父母他们还好吗?
这一刻,酆九的心中不知不觉间就存了太多舍不得,其实他并没有那么的看得开,他同样也有他所在乎的人和事。
也有太多的他放不下,这似乎就是他要为之奋斗的原因吧!
他不知道是否是这样的,但是他这一刻,是真的舍不得就这样沉沦。
他开始想办法挣脱,要争夺这个如同囚笼一样的地方,但是他很快便惊讶的发现,这条大河似乎充斥了一股吸力,要将他吸入进去一样,让他随着那河流奔腾。
就在他感觉自己就要沉沦的时候,身体之传来一股熟悉的吸引力,他没有反抗,下一刻,眼前一黑,一股熟悉的感觉涌心头。
“呼!”
他不由长出了一口气,那种沉沦的感觉终于失去了,但是身体中传来的感觉似乎并不太好。
千疮百孔、满目疮痍、油尽灯枯。
等等来形容此时他的身体毫不为过,简直糟糕透了,让他一颗心也不由沉了下去。
他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体内能量更是十不存一,此时甚至连身体机能都被消耗一空。
他想要控制身体,此时都做不到,唯一让他心安的是,身体并非麻木,至少还有一些感觉,不会就此消亡。
他逐渐的摸清了这里的规律,每隔一段时间,那条冥河会泛起骇浪,随后一个日升之时,他可以以真灵的方式出现。
而且随着时间过去,他发现那个混沌中的那一枚圆滚滚的石头,是一枚石胎,就像是在混沌年间死去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