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上来！”圣人放下手中的笔，一脸平静。

立即，便有名太监端着紫檀托盘走到张小乙的面前。

张小乙从怀中将书信残页全部掏了出来，一股脑的全都堆到了托盘上。

“这……”太监立刻惊了，平日里就算是大臣要上奏章，也都整理的井井有条，他哪见识过这般模样的残页上呈圣人。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太监咬着牙将紫檀托盘呈上，心里已经做好了被责骂甚至是廷杖的准备。

没想到，圣人拿到书信残页居然脸色丝毫未变，连连翻看之下，不怒反笑起来：“肖静春……倒真是朕的好臣子……”

“陛下息怒！”

顿时，整个宫殿之中的人全都跪了下来，他们早已经摸清楚了圣人的脾性，知道这番模样其实是圣人已经气到了极点。

张小乙见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忙再度禀报道：“回禀圣人，肖静春这厮罪大恶极，先是于放班路上私会同党，然后又在家中焚毁书信，我们不良人甚至查到他在长安为官十载居然都未将家人接来长安，显然从一开始就心怀鬼胎，所以我们才会才用如此激烈的手法对待他，意在攻其不备！”

这句话似是提醒了圣人，当即圣人怒道：“肖静春呢？给朕带上殿来，十年之间数度升迁，如此隆恩而不知感恩，朕倒要看看这狼心狗肺之徒如今是何等模样！”

圣人一怒，如天际雷霆，其威不可挡。

至少这个宫殿中的人没人敢挡，立即便有数名小太监急匆匆出了宫殿，片刻之后一一回报在圣人身旁的老太监耳边，眼见老太监的一张老脸逐渐变成了苦瓜脸。

张小乙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如若常二狗的家传药汤有效，那么自己的小命或能保全，如若常二狗的家传汤药出了岔子，只怕自己连同所有不良人的小命都要赔上去。

若非是绝境之中别无他法，他是真不想这么做！

这种性命被别人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张小乙暗自发誓，只要过了这一关，他以后一定要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正在张小乙提心吊胆的时候，宫殿内的情形又发生了变化，只见老太监苦着脸凑到圣人旁边耳语几句，圣人明显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目光也忍不住瞟到了张小乙的身上。

耳语完毕，圣人并未第一时间说话，反而沉默了片刻，也正因为这片刻的时间，整个大殿内的气氛凝重了起来。

“肖静春既然因为用刑过重导致神智不清，即是如此朕也没必要见一个疯子……”片刻之后，圣人眯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但此案绝不能如此轻易放过，接下来的案件交由大理寺接手，一定要给我挖出幕后真凶，至于不良人……这一次差事做的不错，给吏部和兵部递条子，不良人张小乙擢升都尉，协理办案的其余不良人擢升副都尉，安排他们到……”

圣人仔细想了想，似乎一时间找不到一个衙门能够塞下这么多的都尉官职，他不想只授闲职，否则授功而不赏岂非让功臣心寒？